朱由检此时也转过了身,看着已经到了王承恩面前的白姓书生,皱了皱眉头。
“殿下,小生斗胆,想在殿下府上讨个一官半职,恳请信王殿下收留。”书生这回却是够直接,没有再说任何恩情之类的话语,可那眼中,充斥着坚定不移的信念。
朱由检听到这简单明了的话后,眉头舒展开来,至少从此处可以感觉出来,这位书生,有那么一股子做事的劲头。
“想让我收留?我一个闲散亲王,你确定要在我这讨个职位?”
白姓书生抬头看见的便是朱由检玩味的神情,可他仿佛早都做好了决定一般,眼神不变的瞅着面前的信王。
“小生确定!无论殿下让小生干什么,小生都心甘情愿!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朱由检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开口说道:“那就先跟上吧,回到王府本王再行决定。”
白姓书生欣喜若狂,在王承恩的示意下,起身跟在了后面。
信王府,换回常服的朱由检正坐在承运殿的大椅之上,下面跪着的,便是跟回来的白姓书生,而旁边,则是凌灰和凌烟,此时正紧紧的盯着这位书生。
朱由检也不说话,仿佛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不一会儿,王承恩在门外禀报之后,带进来了一人,正是那伤势还没彻底恢复的成基命。
成基命终于见到了救他一命的信王殿下,可他的表情中,却是极度的复杂,就那么愣愣的站在了白姓书生旁。
“好,人齐了,成基命,想必你也能猜测到其中过程,本王也不藏着掖着,你的事,本王的确起了催化的作用,可不管你是否相信,本王并无加害你之意。”
成基命仿佛还没想通,还是不说话,可双眼却是盯住了朱由检。
“你自己想清楚再说,不过一两年内,你是不用想着出王府了,毕竟本王向魏忠贤讨要你的名头,是报复。”
朱由检毫不在意的说完,便看向了白姓书生。
“而你,却是上赶着让本王收留,可本王也不收那些无用之人,说说吧,你有什么可用之处,如果只是酒后吐真言的话,那就算了!”
“殿下,小生……”
还没等这书生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朱由检便不耐烦的打断了他。
“别小生小生的没完没了,听得烦!”
白姓书生被吓了一跳,连忙低下了头,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恢复了镇定,再次抬起了头来。
“殿下,我名为白长青,本为辽东人氏,苦读诗书,参加了乡试,得了解元之名份,可在天启二年,战乱之下,我不得已逃出了辽东,在外辗转两年,这才来到京师,准备参加明年的春闱。”
说到这,这位白长青停顿了下来,却是看到朱由检毫无反应,只好继续。
“可是,我在京师足足待了两年,而今天让我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是为何?你已然是解元了,为何不努力准备甲科甚至殿试?通过科举入仕为官,才能为我大明贡献自己的力量!”
却是旁边的成基命把话接了过去,焦急而又气愤。
白长青则是诧异的看了眼成基命,便扭回了头,继续看着朱由检,那眼神则是再问是否继续。
“你旁边的这位,成大人,原礼部右侍郎。”
“啊!小生失礼了。”白长青立即转身直面成基命,行了一礼。
成基命却是礼也没回,摇了摇头,对着白长青说道:“难道国难当头,你要做那缩头乌龟吗?为何放弃!”
“绝对不是!只因我这两年来,看着魏忠贤一众阉党不断的排除异己、专断国政,这仕途,哪还有光明可言?”
白长青直起了身子,双拳紧握,眼睛毫不怯懦的直视着成基命,一股力量由心中升腾而起,脸上显得是那么的平静、自然。
此时的他,仿佛完全抛弃了酒馆中那位易冲动、易激怒、喜谩骂、不思辨的白姓书生,而是变成了现在这位放弃虚名、脚踏实地、成熟稳重的白长青。
成基命张着的口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有些心灰意冷的低下了头。
“白长青,既然你放弃了仕途,那为何要到本王这里来?”朱由检心中却是感觉这书生还算不错,至少看清了眼下这大明朝的情况。
“只因为殿下是能与魏忠贤抗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