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变了。”
钟阳如是说着，坦然坐在蒲团上，乌黑的眸子静静的盯着老人。
他和澹台明月从小一起长大，两人关系无比亲近，自然见过这位一直保护澹台明月的老人。
只是。
这个老人和以前有很大的区别，区别大到了判若两人！
如果不是知道真灵境大宗师，做不到灵魂夺舍之类的。
他甚至怀疑眼前的老人已经不是本人！
当然。
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被妖魔夺舍，妖魔灵魂先天上就比人族强大，在灵魂之道上也有独特天赋，足以做到这一点。
可他也没从老人身上察觉到妖魔特有的气息。
如果老人真的被妖魔夺舍。
以他修炼两大神功，尤其是吞天魔功吞噬了诸多修行者，锻炼出来的强大灵觉，绝不可能发现不了！
吞天魔功吞噬一切，夺天地造化，补自身之不足。
带给钟阳的，可不只是功力，只是他目前看重的只有功力而已！
“这算不算你的第一个问题？”
徐老浑浊的眸子里，些许光亮闪过，含笑反问道。
“不！”
钟阳明白徐老意思，轻轻摇头，手指轻轻在地面叩了几下，沉吟道：“第一个问题，镇南王是不是被妖魔夺舍了？”
何止是徐老，镇南王的性子，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起了疑心的又岂止是澹台明月？
“……”
徐老闻言脸上笑容消失，沉默了，片刻，方才缓缓点头：“算是吧！”
果然！
钟阳瞳孔微凝。
心中推测得到肯定的同时，也不由有些沉重。
镇南王惊才绝艳，傲世古今，当为大周皇朝不世出之武道奇才！
不止一个人给过这样的评价。
他那死去的便宜父皇，也给过这样的评价。
事实上。
如果他没有系统的话，镇南王之名，一定会被记入大周史册，名垂万古！
可就是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武道天骄，却被夺舍了！
谁有这样的能力？
妖魔？
还是？
“想必你也有些猜测，老夫只能告诉你，一切会比想的更复杂。”
徐老见钟阳陷入沉思，蔚然一叹，忍不住摇摇头：
“当然，真正的答案，老夫也在找，还没肯定的结果，没法完全回答你。”
钟阳不语。
答案已经知道了，至于真相，已经不重要了。
镇南王没了。
屠戮皇室的也不是镇南王，知道这些已经够了！
“第二个问题，所谓的大周皇室气运，究竟是什么？”
许久，钟阳深吸一口气，问出了自己第二个疑惑。
如果他不是大宗师，没有触及到大宗师的领域，可能会觉得所谓的‘气运’就是镇南王所图谋的。
目的多半跟成就陆地神仙有关系！
但现在。
他也是真灵境大宗师，自然知道：所谓的气运，根本不是这个层次，能触摸得到的。
一切也就不攻自破了！
“确实不是传言的气运。”
徐老深深看了钟阳一眼，浑浊的眸子看向远方：“那是一颗被称为舍利子的东西。”
“据说，汇聚了一位名为佛门门派的圣僧毕生传承和修为。”
“如果炼化，不仅能成就陆地神仙，便是更高的天地，也大有可期。”
“当然，佛门是什么，圣僧又是什么修为，就不是老夫所能企及到的层次了。”
说到这里，徐老颓然一叹。
作为一名站在大周皇朝武道之巅的大宗师，有生之年也会遇到自己无法企及的东西。
着实是有些冲击到了他的心神，也令他心中充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力感。
那是一种本来堪称无敌的大宗师，突然遭遇到某种超乎想象的层次，所产生的巨大落差感！
“佛门舍利子？”
钟阳眉头一皱，沉声问道：“佛门舍利子从何而来？又如何能封印在我体内？为何我没有任何感应？”
“你这是三个问题。”
老人静静看着钟阳，见钟阳眸子泛光，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犹豫了一下道：“第二个问题无法完全回答你，老夫就姑且算做这是最后一个问题吧。”
“佛门舍利子老夫曾有耳闻，是你钟家的开国老祖，也就是大周太祖，两百年前带回来的。”
“等等！”
钟阳忽然打断了徐老：“你说舍利子是太祖两百年前带回来的，但那时候，距离太祖开国已经过去三百年！”
“这岂不是说……？”
“不错！”
徐老充满羡慕和向往的道：“我大周并非没有出现过陆地神仙，你钟家那位太祖，就是一位陆地神仙！”
“只不过，他应该是在退位后，离开大周，去了更广阔的天地，才成就了陆地神仙！”
钟阳静静听着。
他这次没有再打断老人，但心中却泛起了巨大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