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这是他们进来的第一个印象。
第二个，是疯狂。
从心理学角度上来讲，每个人所居住的地方，都能透漏出居住人的心理性格。
有人喜欢干净整洁，有人邋遢杂乱，这些都能反应出这个人身上的特质，比如喜欢干净整洁的人，一定有些许的强迫症，或多或少，受不了杂乱，才会一直保持干净整洁。
而环境邋遢杂乱的人，不拘泥于此，性格上就会显得大大咧咧不拘小节。
但他们从冉浩瀚的办公室的布置中，唯一能看出的，是在他阴沉外表下藏着的，疯狂偏执的心。
“难怪冉浩瀚会单独要一个办公室，原来，都是为了她。”
看着墙上贴满的，所有关于申霏的照片，颜苏不由喃喃自语。
这些照片上面的表情皆不一样，或笑或怒或兴奋或惊讶，但是，一样的是，每一张都是申霏的脸。
每一张，都是偷拍的角度。
细思极恐，令人毛骨悚然。
“楚朔，在沈修的故事中，有冉浩瀚的存在吗？”
颜苏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问道。
“没有。”楚朔摇了摇头，“不论是在沈修的故事中，还是在傅秋柳的笔录中，亦或是案卷中，都没有冉浩瀚这个名字。”
“那你从这些照片中，看到了什么？”
楚朔眯了眯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疯狂、偏执的爱。”
“我们来代入一下十年前刑警的办案方式，一个躲在暗处的人，又偏执，心思缜密，借刀杀人，你觉得，能够找到凶手吗？”
此话一出，所有的疑点，答案呼之欲出。
“我们还有一些疑点没有处理，拍好照片早点出去，要是人回来了，就打草惊蛇了。”
“嗯，我知道。”
颜苏一边用手机拍照，一边凑近观察照片。
她尝试代入当时的申霏，如果换做是她，在知道有这么个变态跟踪自己，第一个想法一定是逃离。
那么顺着这些照片的拍照时间理的话……
或许能够找到，申霏在死之前，到底有没有发现冉浩瀚。
“楚朔，你是不是怀疑是冉浩瀚是利用了傅秋柳去杀害申霏？”
“嗯。”
楚朔颔首，他确实是这样想过，傅秋柳跟冉浩瀚之间的关系，绝对不会是八卦中的三角恋这么简单。
或许，冉浩瀚反而借助这些八卦，将自己的心思藏住。
“我们换个假设，如果申霏发现了冉浩瀚跟踪了她，所以想要逃离，冉浩瀚自然是不允许自己的猎物离开自己的掌控。”
“杀了她，她就是自己的了。”
“这种假设，在犯罪心理学上，成立吗？”
这个大胆的假设让楚朔微微一愣，陷入了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楚朔掀了掀眼皮，抬眸看向对面的颜苏，“成立，很成立，如果动手的是冉浩瀚的话，让死者干性溺水保持样貌大致不变，威胁傅秋柳装作申霏的样子跳海。”
“他作为一个局外人，没有直接证据，谁，都没办法让他认罪。甚至连怀疑，都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这个猜想不能细想，一细想，就会觉得其中的细节之恐怖，让人汗毛竖起。
死者一天二十四小时被人偷窥、偷拍，寻遍周边痕迹、人际关系，都无法揪出这个人。
因为这个人，站在局外，又知局内所有的事。
楚朔走到颜苏跟前，朝她伸出了手，“走，我们去将这个案子，画上句号。”
颜苏微微一笑，握住了眼前的手，借势起身，“好，十年前的他能逃脱，但不代表十年后，他还能逃脱。”
他们心照不宣的默契，总是一个眼神，就能懂对方。
两人按照进来的路，小心翼翼的原路返回，争取不留痕迹，虽然他们知道，像冉浩瀚这样的人，一定能发觉有人闯入。
在外等的心焦焦的乐瑶在看到两人后，迅速从草丛里钻了出来，也不管身上的叶子，立马将门锁上。
看到与原样一般的上锁后，她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
还好，还好，赶上了。
“我们快走，还有半分钟冉教授就要回来了。”
乐瑶没有再废话，一把拉过颜苏就钻入了旁边的小路。
后者则紧紧牵住楚朔的手，跟着乐瑶左拐右拐。
直到女生宿舍的建筑物渐渐显露在他们面前，乐瑶才停住步伐。
“每次到了下午三点，冉教授无论在外面做什么，都会回来，待在那栋小屋子里，一待就是一天。”
乐瑶拍了拍胸口，安抚狂跳的心脏，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
下午三点。
楚朔扬眉。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申霏的尸体，就是在下午三点捞上来的。
在感知到颜苏疑惑的目光时，他微微凑近她，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申霏是下午三点被捞上来的，这是一种仪式感。”
仪式感，这个名词常常在一些连环凶杀案中出现。
他们追求仪式感的方式千差万别，有人追求杀死被害者的手法完美，有人追求抛尸地点完美，有人追求某个特定物品，但归根究底，就一个词。
特殊性。
因为这种仪式感，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做到，才会去追求。
所以其特殊性，不言而喻。
看来这个案子跟冉浩瀚是有莫大的关系了。
而让他头疼的，就是这年代久远，之前的证据差不多都被清理干净。
虽然他能够用【真话质问】直接让傅秋柳跟冉浩瀚两人认罪，可这没有什么挑战性。
他还是第一次接触，一个十年的悬案。
这种案子，有太多的未知数，除非是凶手再犯案，他才能够在现在，抓住曾经的凶手。
楚朔脑内突然灵光一闪，某道光让他拨开了那些迷雾。
再犯案？
一个十年前就能用如此手段残忍杀害一个，他爱到偏执的女人。
那一次的杀人，就真的，不会激起他心中隐藏着的眸中蠢蠢欲动的念头吗？
那么这十年来，他就真的，没有再犯过案吗？
这个问题，或许楚朔心中，已经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