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朔向颜苏肯定的点了点头后，就将手中的激光笔交给她。
而后，他坐了回去。
两人这种心照不宣的模样，让旁观的一干人等一头雾水。
但他们还是将目光，投向了颜苏。
感受到一众视线的颜苏，勾了勾唇，向楚朔挑了挑眉。
后者回以一笑。
两人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当颜苏接过这只笔的时候，就代表了，从今以后，她就是平乐区刑警三支队的编外人员。
编内人员楚朔的，家属。
颜苏将自己的手机连接上了投影屏，缓缓向众人解剖应然的人生。
“这是我在调查死者应然所拍摄的资料。”
一张一张出现在众人眼前，从第三者的角度，他们都能从照片中，感知到应然小时候的幸福。
“应然小时候，虽然少有朋友，但乐观开朗，成就优秀，虽然她的父母对她或许有些心理上的忽视，但她却很爱她的父母。”
“直到……她上班。”
“她大学毕业后，就进入了乐育教育，可她却变得，越来越消沉，负能量，就像她的灵魂，被束缚。”
这是颜苏最直观的感受，走完一遍应然成长的路后，她更直观的感受到了，应然的变化，来自于她工作的这段时间。
“现在该我补充了。”
楚朔起身，接过颜苏递过来的激光笔，将一段监控视频播放出来。
“这是我在审讯沈鹏时的监控录像，大家可以仔细观察，在我进去之前，沈鹏的慌乱还是伪装的，直到我拿出这张照片，他才开始真正慌乱。”
“但让他心理防线彻底崩塌的，是当我说出，乐育教育这几个字时，大家可以看看，他的反应。”
顺着望去，沈鹏的反应果然不同。
在听到乐育教育那一刻，身体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而后又往后靠，典型的逃避行为。
“最让我意外的是，沈鹏在最后跟我坦白，也只是坦白，他确实杀死了应然，但是分尸、烹尸还有抛尸，都是应然主动要求的。”
“嘶~”
会议室内突然响起一片倒吸气。
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前有连环杀人案的主谋交代帮凶将她分尸，现在又有被害人要求凶手将她烹尸、抛尸。
不会又是一起跟姜芙兰案一样的案子吧？
在场的人，除了楚朔跟颜苏，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姜芙兰案。
两个案子之间，有太多相似点了。
楚朔一眼就看出众人又是陷入了惯性思维当中，他轻咳一声，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后，才继续说道：“这个案子跟姜芙兰的案子不同，应然就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
“沈鹏跟我交代，他是先绑的应然，在实施一天虐待后，才将应然杀死的，这个过程中，应然从未挣扎，就像个木头人一样。”
“在沈鹏决定杀她的时候，才出声，求他将她分尸抛去现场。”
诡异，案子从头到尾都透漏出诡异二字。
如果真的如楚朔所说的，做个假设，代入被害人应然的位置，任何人的第一反应，是求救。
在看到凶手起了杀心时，是去求饶寻找机会活命，而不是主动请求凶手将她分尸，还大老远的抛尸去那种地方。
除非，她是想要透露什么信息，并且是用生命为代价。
“颜苏，你去过乐育教育了吗？”
林宽突然猛地站起身，朝对面的颜苏问道。
颜苏点了点头，将手机里跟闻琮的对话录音播放。
两人的声音在会议室内响起，对话内容，一字不漏的传入所有人的耳朵里。
听完这段录音，所有人都沉默了。
那是一个不一样的应然，跟他们所了解的，截然相反的应然。
楚朔却勾了勾唇，眸中闪过一丝暗芒。
对上了，所有的疑点，都有了答案。
为什么应然在面对沈鹏时不反抗，不挣扎。
为什么她在要死前，还请沈鹏如此大费周章的进行抛尸
为什么，应然的灵魂，不愿意从那个下水道里出来。
楚朔伸手将录音暂停，轻咳一声，“咳咳，我的话还没说完，希望大家在听到接下来我所说的话时，不要震惊，也不要诧异，更不要情绪激动。”
“因为这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用她的生命，在向我们传达她的求救信号。”
“我们需要做的，是去完成她的夙愿。”
有些经验老道的刑警，已经察觉到了其中的讯息，他们那垂在桌下的手，皆默默握紧。
没有谁，会突然产生性格上的变化。
从当初的乐观开朗，变成了沉默寡言，满满负能量。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受到了某种外在因素的影响，而产生应激创伤。
而让这个女孩用生命都要传达的消息，就更为让人，心情复杂且沉重。
他们确实是把调查方向弄偏了。
但还好，现在调回来，还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