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特别慢,不知道多久,衙门外才响起了踢踏声。
一个火红的人影下马,冲进来,一气呵成,只觉得就在一转眼间,大唐女将平阳公主就已经站在面前。
稍后,一个人也笑眯眯地走进来,竟然跟李秀宁站在了一起,而李秀宁也一点不避嫌。
“陛下,你来的正是时候!”
李秀宁冲上来,就拉住李二左臂。
“三姐,你,你没事吧?”
“哈,我哪里会有事?!”
李秀宁笑吟吟地看着他。两人姐弟情深,这时展露无遗。
她是他姐姐,而且曾一起攻打长安,感情是相当的好,说起话来自然不同。
但自从李二跟太子齐王发生冲突的武德六年之后,李秀宁就很少来往。外间一度传闻:平阳公主已经于武德六年病死了。
这其实是为了避祸,不愿意在两边选择,同时也是明哲保身。
从此后,李秀宁就一直足不出户,直到前不久帮长孙无垢说情调解。
李二收到的密信,写的是“寺院私藏兵器”、“县君府被浪荡子围攻”。前者等同谋反,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李二也不愿意多说。
李秀宁自然理解这点,干脆拉着李二走到偏殿耳语一番。
众大臣这时已经猜到事情非同小可,绝不是什么围攻平阳公主的庄所那么简单了。
李二脸上阴晴不定,一双丹凤眼时不时透出杀意。
两人说完,便大步走出府衙,竟然没有跟众人打招呼。众臣自然只能干等着。
程处亮脸色越来越难看,似乎猜到了什么,又不敢去想,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冒出来。长孙无忌见状也突然慌起来,顿时后悔又卷入了这件乱七八糟的事情之中。
林逸则大喇喇地抱胸而立,时不时对程处亮和长孙无忌笑一笑。
每次一笑,两人都是胆战心惊,却又半点动弹不得。
……
煎熬了约莫半个时辰,
李二、李秀宁双双回来,身后跟了一辆马车,拉着满满一车兵器,随后是一队尼姑,全都浓妆艳抹,一路哭哭啼啼,却也不敢说话。
长安宿卫哗啦声中进入府衙内外,将整个县衙控制起来。
众臣提心吊胆中,
哐啷一声!
宿卫将兵器往地上一扔。
李二强忍怒气,几次想要发飙,却又堪堪忍住,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对着程处亮睹视良久,把他看得大汗淋漓,终于扑通一声跪下来。
程咬金见儿子被皇帝默怼,心里猛地一惊,也膝行爬过来,连番向李二磕头。
“程处亮!你在观音寺中私藏这些兵器,意欲何为啊?”
李二终于开口。
啊?!!
“没有啊!冤枉!圣上,我没有藏兵器!”
话音未落,程咬金突然起来对着儿子拳打脚踢,每一拳一脚都实实在在,打得程处亮顿时浑身是伤,趴在地上嗷嗷大叫。
“孽畜!打死你这个孽畜!”
程咬金一半时作伪,一半也是真怒,打了好一会儿,又才痛哭流涕地跪下。
众臣不相信程咬金父子敢谋反,且程咬金平时为人仗义,纷纷跪下来求情:“陛下,程将军忠勇过人,请陛下明察!”
长孙无忌吓得魂都没了——
“怎么?怎么会有私藏兵器……?”
“程处亮啊程处亮,你这是坑死人不赔命啊……”
“不对!一定是那小子栽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