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宫,甘露殿。
长孙无垢带着几个皇子,连带几个妃子也都在侧,却是人人脸上梨花带雨。
李承乾犹自在哭哭啼啼,长孙无垢轻轻摸着他的脸,显得无尽的伤心。
李承乾、李泰、李佑三个小孩,上午偷偷出宫去买薯条吃,李二大怒之下,抽了承乾一耳光,整个小脸被打得青紫,三四个指头印清晰可见。
李二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火气,眼前儿子哭成一片,吓得到处跑,心里也后悔,但一想到那个林逸,怒火立刻就冲上了头。
“陛下,他们都还小,你,你怎么能下手那么重?”
长孙无垢这次铁了心要出头,语气已经十分的生硬。李二又是一股怪恼,却是只顾看奏章,一言不发。
“二郎……,你是大英雄,怎么能这样呢?不仅你的儿子们,整个天下的百姓都等着你养护呢……你,你,唉……妹妹们,我们走吧……”
长孙无垢似乎已经失望透顶,拉着几个嫔妃就要出去。
李二忽然大怒:“朕还没发话,你们就想走吗?!”
砰地一声!
手里的一个铜制镇纸兽摔在了地上。几个小孩又是一阵尖叫,纷纷躲回了母亲身后。
李二见状更是气急败坏,谔谔半天,终于又长长叹了口气。
“你们,你们告退吧……”
……
宫外,徐贤妃搂着李佑,长孙皇后搂着李承乾和李泰,一路沉默不语。
“母后,父皇怎么啦?”
李承乾小心地问。
长孙无垢脸上泪痕未干,但也不能让小孩知道这些事,只好强忍着说道:“他,他心里有个疙瘩,以后就会好了……”
“什么疙瘩啊?能找御医看看吗?”
三个小孩一起好奇地问。
“呃,他,他那个疙瘩啊,还要他自己才能解开……”
说完这句,长孙无垢忽然觉得自己很累,累得连走路都没力气了,从小敬慕的大英雄,这一年来忽然变成这样了……归根到底,不就是疑心自己跟那个少年有染吗?
徐贤妃是后宫里的好人,两人一向走得最近,这时也轻叹了一口气。
“长孙姐姐,他那个疙瘩,唉,到底能解开吗?这样下去,我们姐妹哪里还有安生啊?”
这话一出,长孙无垢忽然一怔——
她一直以为李二早晚都会冰释前嫌,只要时间到了,他总归会忘记的。自己越是有动静,他就越是怀疑,所以只能以静制动,但现在……李二总是被那个少年打败,看样子是很难消停了。
那么,接下来,废后就会是一个问题。
她虽然根本不在乎,但这毕竟牵涉到长孙家族和北齐那伙旧臣,自己要是被废,会有几百上千人倒霉的。
她心思机敏,能力并不在李二之下,这时稍稍想了几步,就已经想到了一个良策。
“那个少年也的确神奇的很,到底是什么来路,恐怕也要弄明白……”
“如果他真有坏心,那也只有另说了……”
“他虽然才艺绝世,但千不该万不该惹上了这件事……唉,也是怪我,总之会给你一个公道吧……”
当天午后,
长孙无垢借口去哥哥齐国公府上,却在宫外秘密见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