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入夜越深，月色便愈发明亮，皎洁的月光映在地上能清晰地照出人影。
驱散了暗夜带来的的阴森，让萧断在寂静的荒野中漫步，心中多了一丝安宁。
“月是故乡明啊……”
这种月色在萧断的记忆里只有很久很久以前，在自己还是孩童在乡野撒泼时才有过。
这份心中的宁静，让人由内而外地感觉到身心舒畅。
正当萧断享受着这份安宁时，亦步亦趋跟着的王山突然停了下来，扭转虎头看向右侧不远处一块裸露突兀的石块。
“师尊，有幽魂。”
“哦？”
萧断闻声看去，一道半透明的雾状身影在凸起的石块上若隐若现，其身形之单薄，让人不禁怀疑一阵风就可能将其吹散。
“师尊，这多半是进山砍柴捕猎的樵夫猎户，出了意外横死于此地。”
“嗯，多半离有人烟之处不远了”，萧断望着幽魂答道。
对这幽魂萧断还是有些好奇难耐，知道这天下秘闻是一回事，但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毕竟自己也是头一次见，遂跨步走了过去。
然而还没等萧断靠近，那幽魂就被步履之间带起的微风一吹而散。
“这……还真就被风吹散了……”
萧断有些无语，站在原地看着被吹的七零八落的白雾。
“师尊，这凡人的幽魂看来存在已久，早已被时间消磨，化去了灵智，又未踏足修行之路，多半是到了消亡的大限了。”
王山看着驻足不前的萧断说道，“若是这幽魂灵智尚存，有机缘踏足修行之路，兴许以后有望踏足鬼仙之境。”
萧断回头看着自己这便宜弟子，“生灵死后皆魂魄离体，若本身就是修行者，趁着神志清醒，都可化魂为鬼。可化鬼易，做仙难，这鬼仙之境又岂是轻易便可修得？想从一区区小鬼修至逆转生死的鬼仙，其艰难险阻，所需时日之多，怕是天长地久有时尽，漫漫仙途无绝期……”
王山虎眸难得地露出一丝疑惑，脸上神情略微显得有些忐忑，“师尊，这幽魂成就鬼仙之境和弟子成就大妖之境相比如何？”
萧断看着虎脸的忐忑不安，心里有些发笑。没见过的人很难理解，一张霸气威严的虎脸做出疑惑和忐忑不安的神情有多别扭。
“路难不难走，谁也不知道，这要问走的人。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心有担忧，这也是正常，神龟虽寿，犹有尽时，最长寿的龟类尚且还有魂归幽冥之际，何况你一山虎？”
萧断负手而立，神色严谨地看向山虎，继而说道。
“或许你寿元耗尽也难望化妖，或许你途中便道消身死，你……怕了吗？”
王山虎眸大张，那一丝疑惑被涌上的霸主气势驱散。
“师尊，弟子自打出生能跑动便离了父母，这是虎族天生烙印在血脉的规矩，一山不容二虎。从小弟子便在生死搏杀，血中取食，也曾受过伤，舔过血，被更强的霸主追猎，流浪，食不果腹。但是弟子都活了下来，怕？这个字从来不会出现在弟子的身上！”
“你之前为何活了下来？”
“弟子想活着，便在厮杀争斗中活了下来！”
“你想活着，那么你想化妖吗？”
“想！”
“那为何担忧？”
王山虎脸忐忑尽去，傲然开口道：“弟子忧成妖之路，道途通畅，景色平平，既无风雨也无晴！忧成妖之日，后无来者，唯我独尊，无妖与我同争锋！”
萧断看着豪气迸发的王山，笑道：“现在，你多少有点大妖的气概了！”
“一帆风顺那多没意思啊，为师就祝你日后化妖之路乘风破浪吧！”
王山虎嘴一咧，跟着笑道：“愿它日弟子披荆斩棘，与师尊山巅相会！”
“哈哈哈哈，同是风华正茂，怎敢甘拜下风？为师山巅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