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谁是这里主事的。”一名小旗冲进青楼,望着四周,大声呵斥道。
这时,青楼的老鸨迈着碎步,快速走了过来,贴在小旗的身旁,面带笑容,奉承道:“大爷啊,小的这可是正经营生,那可是都足额交了税款的,从无拖欠呐,而且,我和你们千户大人也熟悉,您看能不能。”老鸨也是过来人。
见锦衣卫闯进来,哪怕自持身份,却也不敢怠慢,哪怕在她面前问话的只是一个小旗,但在他的背后,那可是一群凶神恶煞的锦衣卫呐。
手中拿着一块足足五十两的银锭,递给小旗,直接揣在了怀中,轻轻拍了拍。
“楼上的姑娘们,接客了。”老鸨见这锦衣卫小旗倒也识趣,虽然自己平白无故损失了五十两,可既然没有出事,五十两而以,她还不在放心上。
转身便朝着楼上招呼一声,似乎是要让一众女子下来迎客。
哪知小旗在被贿赂后,愣了愣,感受着胸口鼓鼓的银锭子,心中一狠,咬了咬牙道:“一会我们大人要过来训话,现在这座青楼,由锦衣卫临时执行管制,男的左边排好队,所有女子,都去右边站好了。”
小旗话音刚落,清流门外,冲进来十数名锦衣卫,开始维持现场秩序。
“大师兄,不会是出事了吧。我就说不能来,不能来,你偏要来,现在好了,遇到这帮凶神,哎,若是回不去,也不知道以后怎么和师父师娘交差。”
陆猴坐在令狐冲的对面,一脸无奈的说着,虽然他们的武功,在眼下锦衣卫人手短缺,大部队还没有赶来时,想要强闯出去,还是很容易的。
可那样又会引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令狐冲微微叹息,瞥了一眼锦衣卫小旗,低头道:“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有个什么大人物要来这里,应该不会有事的,而且锦衣卫做事,想来心狠手辣,从不留手,如果真的有事,只怕是直接防火了。”
锦衣卫在这江湖上,对于武林人士,管理甚是严格,任何胆敢违法乱纪,违反大明律者,都是锦衣卫的头号要犯,往往被锦衣卫发布追杀令的武林人士,鲜有逃脱者。
这就导致,锦衣卫与武林中人,势同水火,两不相立。
大有不共戴天之意。
不过多时,陈浩带着一群锦衣卫,浩浩荡荡的进了青楼,瞧了一眼这安静到落针可闻的大堂,轻轻咳嗽一声,陈浩道:“本官,锦衣卫指挥同知陈浩。今日来这里,乃是特奉圣上旨意,前来福州督案,现在遇到了一件难事,若是明早得不到解答,恐耽误圣上所托。”
“听闻此地,常日营业,从不谢客,料想此地聚集了来自五湖四海,天南地北的人,本官现在需要七十个,懂得梵文的人,来帮本官解答这个难题,不知道你们中,是否有人懂得梵文?”
陈浩大造声势,浩浩荡荡的锦衣卫,几乎将整个青楼堵得水泄不通。
令狐冲低着头,将声音压得极低道;“他就是锦衣卫指挥同知陈浩?这么年轻的嘛?”
“应该是了吧,不然的话,谁能这大半夜的调动一个千户所,而且,周围的锦衣卫,对他都很崇拜呢。”陆候道。
二人交头接耳,全然不理会周围众人震惊的神色。
青楼中,果如陈浩所想那般,烟花之地,聚集的境外商贾,不计其数。
在他们的国度,贵族虽然掌握着生杀大权,但寻常时也不会与他们为难,可在大明境内,这些能活在大明经商跑海的商贾,哪一个不是人精,对于大明境内的一切势力,都摸得清清楚楚。
而悬在大明武林头上的一柄利剑,锦衣卫的名字更是让无数外邦藩国之人,如雷贯耳,甚有传言,锦衣卫的凶名,便是在东南半岛,都能止小儿夜啼。
“怎么?没人会的话,那本官为了不辜负君父的信任重托,诸位番邦商贾,可别怪本官心狠了。你们来大明贸易,有堪合吗?带来的都是什么东西?卖给了谁?带走的又是些什么东西?”
“现在子时三刻,如果天亮时,本官得不到翻译,不管你们这些外邦人在大明境内有什么势力罩着你们,本官照杀不误。”
陈浩面色阴沉,这些番邦毛子,真的是给脸不要脸,一个个的向后躲什么?
老子虽然算不上貌比潘安,但至少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吧,怎么还能吃了你们不成?
然而这时,在青楼的二层,一名女子双眸透露着精光,看着陈浩的背影,暗道:“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见到了他,他来福州做什么?难道是为了刘正风金盆洗手的事情来的?”
东方不败心中满腹疑虑。
“刘正风金盆洗手,加入朝廷,被封了喜峰关守备指挥,但是凭一个喜峰关守备指挥,怎么小皇帝舍得把他派出来?难道还有别的阴谋在?”
锦衣卫收集天下情报,而各大门派又怎么会对朝廷的动向,锦衣卫的变动没有消息。
陈浩刚刚坐上指挥使同知的位置时,便在江湖上引起了不小的反响,然而等到陈浩将田伯光阉割送进宫后,接连督办数次惊动武林的大案,江湖上对陈浩,可谓是毁誉参半。
而日月神教得到的情报,陈浩作为小皇帝朱厚照身边的大红人,常年伴君左右,甚至抢了内行厂刘喜这个总管大内防务的都督职责。
亦是因此,陈浩与刘喜向来不合。
“来啊,把这些番邦毛子,全部抓去诏狱,本官,挨个问,就不信他们不会梵文。”陈浩冷哼呵斥一声。
八百锦衣卫刚要动手,本就拥挤的青楼大堂,一时间杂乱不已,一众番邦蛮子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口呼饶命。
诏狱。
这个名词在大明,人尽皆知。
上至当朝阁老,下至贩夫走卒,凡入诏狱者,活着出来的寥寥无几,便是活着出来了,身心上的阴影,那也是穷极一生也无法抹去的。
那个阴暗的地方,他们这些番邦商贾若是进去了,岂有活着出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