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你特码听到没有,还不给……”
张玉骂声未绝,叶云已经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见他出现,正在叫骂的张玉顿时哈哈大笑:“玛德,你终于敢出来了。”
看着远处跟瘦猴一样的张玉,叶云深深吸了口气,才把心里的怒火压了下去,冷冷说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不敢出现?”
张玉顿时大怒,“玛德,你还敢骂我?”
“为何不敢?”叶云双眼一瞪,猛地踏前一步,厉声喝道:“十天前,你在我家横行霸道。
我父被你带人殴打吐血而亡,我兄长至今还在养伤。
为了保护我,我母更是撞柱而死。
张玉,你我本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又为何不敢骂你?”
“哗……”远处围观的人群顿时一片哗然。
有人不禁叫道:“老天,这是谁呀,竟然要灭人满门?”
“这也太嚣张了吧?这么猖狂的人,怎么没人管?”
“管什么啊?你没看见,人家护卫都带着横刀么?一看就是当官的啊!”
众人的议论声传来,张玉那张刀条脸顿时一变,回头骂道:“玛德,你们想死啊?他是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叶云再次跨出一步,厉声问道:“张玉,你敢发誓,我刚才所说诸事,你没做过?”
“我……”张玉顿时语结。
叶云却是毫不放松,面向众人喝道:“一年前,我和郧国公小女订婚,本打算明年成婚。
可谁知年前罗艺造反,我父因是他部下,受到无妄牵连,十天前陛下下旨,剥夺了我父官职府邸。
当天,郧国公就派这人来到我家,索要婚书。
我父只是质问几句,这畜生就让人动手殴打我父。我与兄长上前争辩,也被他的家将打伤。
如果不是我母性格刚烈,决然撞柱自杀,这个畜生还不会恐慌离去。”
说到这儿,他不禁声音哽咽,那两只眸子已经布满了血丝。
因为在这一刻,他又想起了那双眼睛,还有母亲那血流满面的情形。
围观众人都听呆了,看着满脸悲愤的叶云,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只是同情归同情,可听到是郧国公家的,他们谁也不敢发出声音了。
茶馆里,抓着门帘的长乐气的浑身颤抖,猛地回头看向父皇。
李世民也没想到,在他眼皮底下,竟然发生过这样的惨事,脸色也阴沉到了极点。
张玉可不知道李世民在场,只是发现众人看他的目光有些不对,就立刻反应过来,急忙喝道:“闭嘴!”
“我为何闭嘴?”叶云猛地擦了把眼,挺直身子喝道:“如果不是我兄长需要治病,哪怕你郧国公府权势滔天,我也会与你同归于尽。”
说到这儿,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唰的声扔在了地上,“你不是索要婚书么?给你!
你们张家之女,我叶云不稀罕。”
他这举动有些羞辱嫌疑,张云顿时大怒,“叶云,你特码敢把婚书扔地上?”
“老子为何不敢?”叶云再次跨前一步,怒视着张玉喝道:“有种,你杀了我?”
“你特码……”张玉被刺激到了,正要动手,却被身边的家将拉住了,“公子,有百骑司的人。”
“百骑司?”张玉身子一颤,立刻缩回了脚步。
那可是皇帝陛下的耳目,如果自己在这儿把这小子弄死,恐怕刚把人弄死,陛下那边就得到消息了。
那样一来,别说自己,恐怕父亲那边也会有麻烦。
有了顾忌,他纵然恨不能杀了叶云,也不得不咽下这口恶气。
只是就这么离去,他又不怎么甘心,接过家将递过来的婚书,他确定无误装了起来。
看了眼挺拔如玉的叶云,他忽然一阵狞笑:“老子可是守法的人,可不会胡乱杀人!”
说完,他又看了眼叶云身后的茶馆,嘲讽道:“不过你一个读书人,竟然做这等贱人之业,对得起你读的书么?”
“呵呵!开茶馆就是贱人之业?商人就是贱人?
那你可知,没有商人,哪来的你身上绫罗绸缎?哪来的长安米价下落?
也对!像你这种权贵子弟,哪晓得贫民之苦?又哪里知道,读书人并不仅仅能科举为官,亦能经商耕种?
像你这种不学无术之辈,又哪里明白,知识能改变命运的道理。”
“知识能改变命运?”茶馆里,襄城的身子微微一颤,情不自禁的重复了一遍。
“说得好!”长乐却是个耐不住的性子,忍不住叫出好来。
李世民也是满脸惊讶,不过想想叶云说过的话,脸色顿时复杂起来。
他们被震撼到了,张玉却被说的面红耳赤。
可百骑司的人在,他又不能动手,只好伸手一指茶馆,“任你说的天花烂坠,可你看看你身后,开个茶馆就用破布围着,不特么寒酸么?”
“那又如何?”叶云冷冷一笑:“某虽然没钱,可某能开茶馆,依然能自力更生,建功立业。”
他这句话,立刻引来了一阵叫好声:
“好!说得好!”
“自力更生,知识能改变命运,小哥说得太好了!”
叫好声此起彼伏,张玉气的脸都绿了,只好扭头骂道:“喊尼玛什么?都想死了?”
“唰!”如潮的叫好声,顿时戛然而止。
而且对上他凶狠的目光,所有人都下意识把头低了下去。
郧国公家的啊,谁能惹得起?
众人胆战心惊,纷纷地头不敢目视,让张玉这才解了气,扭头骂道:“没钱就特码没钱,说的这么好听有用么?
对了,你不是没钱吗?老子听说你文采不错,如果你给老子作首诗出来,老子可以赏你几贯……”
还没等他笑完,叶云就冷冷一笑:“你张家的钱,老子不稀罕。
婚书我已给你,还不快滚!”
张云再次大怒,“你……”
“我什么?”叶云脸色一冷,大步到了张玉面前,喝道:“你敢杀我么?如果敢,那就动手。如果不敢,那就滚蛋。”
“你……”张玉气的脸都变了颜色,可最终也没敢动手,只好恶狠狠骂道:“姓叶的,你给老子等着。”
叶云哈哈一阵大笑,冲着转身离去的张玉喊道:“我会一直等你,就怕你不敢来。”
张玉脚下一顿,可最终也没敢继续撂狠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叶云忽然高声吟道:“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
茶馆里,襄城肩膀一颤,脱口赞道:“以松言志?父皇,这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