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隶,洛阳!
自董卓之乱,焚烧洛阳而迁都长安。
自此,洛阳一片荒芜。
宫院中,残垣断壁。
街市上,长满杂草。
堂堂大汉国都,仅剩下数百户人家。
如今,又遭蝗灾,百姓衣食无着,啃树皮者也有之。
踏踏!
脚步声响,两名儒者,站在荒芜的宫院外。
年长儒者,长声一叹:“秦末,楚汉争霸,才有大汉。后,王莽篡位,长安遭乱,光武中兴,迁都洛阳。”
“如今,董卓之乱,大汉诸侯并立,气运衰竭。元直,你看这堂堂宫院,何等壮观,却剩下一片瓦砾。”
“然,天下大乱,受苦受难的,还是普天百姓。一路行来,饿殍遍地,累累白骨,真是触目惊心。”
遥望宫院中,一片杂草,儒者沉声一叹。
他的身旁,一位年轻儒生,低声问道:“先生,天子被胁迫,诸侯各自纷争,听闻曹操退出徐州,而吕布夺取兖州。”
“徐州,陶玄!”
年长儒者说出陶玄二字,松形鹤骨的他,目中精芒一闪。
“陶凝之平息蝗灾,保徐州一境,倒是让老夫啧啧称奇。此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魄力,将来,不可限量。”
“先生,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春秋战国,一统大秦。秦末大乱,成就大汉。”
抬头向远处看去,眸中闪过疑惑之色。
“而今,天下大乱,又会落入谁人之手?”
“元直,老夫知你心中所想,良禽择木而息,贤臣择主而事。奉孝、公达,都已出山,而你,却还在侍奉老夫。”
微微一笑,露出深不可测的神色。
“学生不敢。”
“没有什么不敢,自古以来,有才之人,投靠明主,此乃天数。”
双手背负,儒者仰天一叹。
“洛阳看了,你与老夫,去往别处。”
年轻儒者追上,急问一声:“先生,去往何处?”
“徐州!”
儒者往前而去,头也不回的说道。
年轻儒者神色微变:“先生,莫不是见陶玄吗!”
“听闻徐州人杰地灵,琅琊之地,卧龙将出,此等大才,老夫要去看看。”
轻轻摇头,大步而去。
“先生,卧龙是谁?”
“卧龙,凤雏,得之可得天下,但卧龙年纪尚小,老夫要将他带到颍川。”
年轻儒者目中诧异,虽不解老者之意,却也紧随而去。
……
兖州,鄄城!
曹操去往汝南,早已被吕布得知。
吕布依陈宫之计,出其不意,夺取鄄城。
他白袍银甲,方天画戟,连败夏侯惇与曹仁二将。
二将大败,往东阿而去。
吕布得意洋洋,拜陈宫为军师,在鄄城大摆筵席。
席上。
吕布拿起酒爵,向陈宫敬酒:“若非先生,布居无定所,如今,承蒙先生,布得到兖州,先生,请!”
陈宫举起酒爵,一饮而尽。
他想到一事,拱手为礼:“温侯,兖州东阿,尚在曹操手中。假如曹操在陈地得之,必然北上。”
吕布仰天一笑:“曹贼兖州被我夺去,便如丧家之犬,他若来兖州,我必杀之。”
“温侯,依我之见,薛兰李封二将,不可守兖州。”
吕布闻言一怔:“先生,薛兰李封乃是我的武将,为何不可守兖州?”
“薛兰李封,在兖州民怨沸腾,假如曹操突袭,兖州必然有失。”
“先生多虑了,曹贼大将夏侯惇、曹仁,便如蠢猪,此等武将,偷袭兖州?不是自寻死路吗?”
吕布轻轻摇头,满饮一杯。
陈宫心中一叹,思忖片刻:“请温侯派人告知张邈,防备曹操从陈地攻陈留。”
声落。
一名军士,快步而至。
“禀报主公,曹操突袭陈留,陈留张邈大败,本想逃去,又被曹操围住。”
当啷!
酒爵落地,吕布拍案而起,喝问一声:“张邈如何?”
陈宫紧皱眉头,顿觉不妙。
“张邈见曹军势大,自刎而死。”
砰!
吕布一拳打在几案上。
轰!
几案碎裂,碗碟掉了一地。
陈宫沉声一叹:“早知如此,应该早日告知张邈。”
吕布急忙问道:“陈留被占,先生有何妙计?”
“温侯,可在东郡、濮阳、济阴、白马,布下重兵!”
“另外,派人往徐州,与陶玄约定,一起除掉曹操。”
吕布闻言一愣:“先生,为何去找陶玄?”
“温侯,曹操屠徐州百姓,与陶玄乃是世仇,若让陶玄派兵前来,他与曹操一旦激战,温侯便可坐收渔利。”
“如此,岂不妙哉?”
岁荒乏粮,他也想纵容吕布,往徐州抢粮。
“妙,妙,请先生为我安排。”
吕布抱拳为礼,言辞诚恳。
“温侯放心,有我在,兖州绝不会丢失。”
陈宫得意一笑,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