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霄和林灵玉在小镇中走了好一会儿,所见全是火纸白绫,花圈火盆。
家家关门闭户,小镇一片死寂。
陆霄驻足道:“师姐,这镇子不对,现在正是农忙季节,天色刚黑,该是家家户户生火烧饭的当口,怎会有这样的情形?”
小镇一片死寂,但是并非无人,而是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屋里却灯火通明,却不出声。
林灵玉早已走得后背发凉,害怕道:“师弟,我们走吧,这小镇古古怪怪的,我有些害怕。”
陆霄点了点头,道:“好,我们连夜上少室山。”
本想在小镇中借宿一宿,可此情此景,怕是不好借宿,不如连夜上少室山。
二人上马,正准备出镇,却见旁边一户人家突然打开大门,走出一农家汉子道:“两位是要往少室山那边去吗?”
陆霄立马说道:“是啊大哥,镇上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怎那么多花圈火盆。”
此间又无战事更无瘟疫,又是少室山下不远处,绝不该又这等情形的。
若是没人搭理他们,陆霄自是不问,可如今有人开门,他哪里能忍得住,自然要问个清楚。
那农家大汉道:“你们晚上万万不要走前面那条路,要死人的,赶紧回去吧。”
陆霄越听越奇,下马道:“大哥,往回数十里都没人家,天色已经晚了,我们要是往回走,怕是要露宿荒郊野外啦。”
那大哥纠结了一番,问道:“二位公子是读书人吗?”
陆霄应道:“是啊,我们两兄弟是从汴梁来的学生,想去少林寺献个香火,祈个好运,本想在镇上借宿的,可镇上这情景,瞧着也不好借宿,我们兄弟二人唯有继续赶路啦。”
那农家汉子道:“瞧着二位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算了算了,在我家住一晚上吧,往少室山的那条路,这几晚上是万万不能走的。”
说着便示意陆霄和林灵玉进院里去。
那农家汉子的小院不大,有三四间屋子,看起来倒也还算过得去。
待得陆霄和林灵玉进了院子,农家汉子帮他们拴好马,领他们进了屋里。
屋里有一农家妇人,和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娃。
农家汉子道:“这是我媳妇儿和我家娃娃,家里没别的人啦,今晚你们兄弟俩就住在旁边屋子里对付一晚吧,我们农家院儿肯定比不上你们在汴梁城住的大宅子,也不知你俩读书人能不能住得惯。”
陆霄拱手感激道:“承蒙大哥留宿之恩,哪里有挑剔的道理呢,感激还来不及呢。”
农家汉子唤他妻子去弄些吃的来。
陆霄问道:“大哥,这镇子上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去少室山的路,晚上不能走了?”
农家汉子道:“唉,你既问起,也没什么好瞒的,我们镇上的李大牛啊,前些天犯病死了,这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那李大牛本就常年有病,又是光棍一个,家里没个啥人,大家日常也都接济接济他,但大家心知肚明,李大牛肯定不长命。”
陆霄听到此处,心中想着,死了一个人罢了,还是个无牵无挂的孤家寡人,怎弄得镇上这么大的阵仗?
农家汉子续道:“那李大牛的死,大家都不意外,大家邻里邻居的,一个镇上的人,他死后大家也都帮着料理一下后世,给他买了棺木,做了丧服,做了墓碑,都想着等尸身停够了日子就下葬,大家一起忙活忙活,也对得起相邻之情啦。”
陆霄道:“这本没什么问题啊。”
农家汉子道:“是啊,这本没什么问题的,可问题是昨天下午,那李大牛从棺材里面爬起来跑啦,跑啦!”
他声音突然拔高,情绪波动极大,显然是他自己说起这事儿的时候,都觉得很是诡异。
这把林灵玉给吓得一抖,不自觉的身手抓住了陆霄的袖子。
陆霄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低声道:“没事儿。”
说罢又对农家汉子道:“大哥,死人怎会从棺材里爬出来跑掉呢?莫不是李大牛没有死透?”
农家汉子把自家娃娃抱在怀里,煞有其事道:“死是肯定死透了,都停尸停了三天了,尸体都僵了,哪里还有没死透的道理嘛,我去搭过手的,人是肯定死透啦。”
他是个热心肠的汉子,镇子里有个大小事儿,他都会帮着忙活。
如若不是这个热心肠的性格,刚才他透过窗户看见陆霄和林灵玉要往少室山那边去,也不会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