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世民心里却极其平静,没有丝毫忐忑,有的只有亢奋之情。
现在。
他距离太子之位,只差最后一步了!
必须稳住。
“父皇!”
李世民高呼一声,跪了下去。
“元吉开口之前,儿臣根本不知道什么黄泉杀手,还请父皇明鉴!”
“儿臣承认与大哥多有争执,但那只是政见不和而已,就算儿臣再如何不肖也绝不会兄弟相残!”
“至于元吉所说的什么黄泉杀手,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而说儿臣麾下的程咬金曾去过永和坊那边,那更是诬陷,这两日程咬金一直都护卫在儿臣左右,天策府所有人都可为儿臣作证!”
李元吉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一双眼睛发红,恶狠狠的盯着李世民。
“匹夫!敢做不敢当!你敢刺杀大哥,翌日便可刺杀父皇!”
李世民神色微变。
“李元吉!休要血口喷人!”
说完,他再次朝李渊拜倒:“父皇,儿臣从未有过如此想法,但相反去年的杨文干事件——”
李渊脸色一沉,拂袖道:“都闭嘴!”
他最后看向了李秀宁:“平阳,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来说!”
李秀宁皱了皱眉,将当时自己所见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最后道:“父皇,儿臣以为若要调查大哥的死因。
还是应当看看当时距离大哥最近的那些人到底看到了什么,儿臣仔细查过那个刺客使用的兵刃。
那兵刃虽然锋利,但却开了极深的血槽,那等兵刃若是要造成太子哥哥那样的伤口,感觉极其困难!”
李渊的脸色再次一变:“你的意思是说,那被斩杀之人,或许根本不是凶手?”
李秀宁摇头道:“现在还不知道,也许那凶手手中有第二种兵刃也未尝不可。
当时儿臣正在为陆尘磨墨,所以并未注意到在那一刹那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渊点了点头,抬头看着李世民,一句话都不说。
李世民只是跪在地上,表情坦然的看着李渊。
一旁李元吉急的抓耳挠腮,手时不时的从腰间剑柄掠过。
若不是李秀宁警告的眼神,他已经直接拔剑相向了。
良久。
李渊呼出了一口浊气:“将那些距离建成最近之人,全都给朕叫进来!
朕要亲自审问他们,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世民不敢怠慢,连忙出门,将那些人一个一个叫了出来。
“说吧,你当时距离太子很近,都看到了什么?”
第一个被叫进来的书生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回禀陛下,当时草民正摄于那陆尘所做之诗的豪迈大气。
然后那刺客突然出现,挥舞匕首朝太子殿下刺过去,并且撕开了殿下心口的衣衫,似乎还留下了一道伤口。
但也是这个时候,草民却发现太子殿下的喉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血线,然后——殿下就——”
李渊揉了揉眉头,挥手道:“可看清太子脖子上的伤势怎么来的?”
书生摇头:“未曾。”
几息后,他战战兢兢的离开,又换另外一个人战战兢兢的走了进去。
一连进去十来个人,每一个人的口供都大同小异。
房间中。
李渊父子几人,还有裴寂等宰辅全都静默了。
良久——
“口供都相差不多,但实在匪夷所思!”
“不错!所有人都说,殿下咽喉处的伤口是突然出现的!”
“任何兵器都有迹可循,可为何伤了殿下的兵刃无影无踪?”
“这里面实在太过古怪了!”
“……”
众人面面正相觑之时,突然大理寺卿冲了进来。
“陛下!刚刚微臣的人找到了这个!”
那是一张被捏成一坨的白纸,白纸上还沾染着点点血迹。
李渊展开白纸一看,脸色瞬间发白。
“目标已死!黄泉瓦岗部杀手蒲山公留!”
砰!
他突然起身,一脚踹翻了案几。
“混账!”
“这所谓的黄泉杀手组织简直猖狂至极!杀了朕的太子,竟然还敢当场留字!”
“查!就算给朕将长安翻个底朝天!也必须把这个所谓的黄泉组织给朕查出来!”
“啊啊啊!”
李渊疯狂咆哮,眼眶已经发红。
他在愤怒。
也有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