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德叔通完电话，林东觉得自己有点冲动，以前他什么都不问，他们都会哧溜哧溜的给他打钱，一直没停过，现在可倒好，不就要求买几套房子，就开始附带条件了。
拿着手机，看着这可怜的小屏幕，林东一点玩的兴趣都没有，家里的电脑也是，玩惯了好东西，谁再乐意用这种又大又丑的显示器。
平时这种时候他都在网吧泡着了，一泡泡到第二天早上，吃了早餐，再回家睡觉。
睡到下午，等着校花敲门把他叫醒，有时候他实在醒不来，她会一直在外面等。
她有任务，每周日必须从林东那拿到100块。
她妈妈是离了三次，但第三次她的前夫把她的钱给偷了，然后去赌，血本无归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
100块对于她们家来说，可以吃一个星期。
补习也不是真正的补习，他对书本真的没有兴趣，一开始校花来就是想着给他补习功课，但他很不耐烦，后面就成了他在卧房打游戏或者睡觉，她自己在客厅看书写作业。
一个月之后，校花觉得对不起拿的这钱，就主动帮他打扫屋子。
后来，就是校花自杀前的一个星期，林东收到她发过来的消息，她说她很感谢高三帮他补习的这段时光，她可以逃离家里，有了自己一点小小的自由，有时候她其实也不是看课本。
她在看口袋书，也会因为书里写的爱情哭，他都没有发现。
她很感谢他给她带来的自由和快乐。
其实当他知道这些的时候，他就在想，他这么一个从小没爹疼没妈爱的，混着混着也长大了，大家都知道他是个混混，从没给过他任何的要求，除了给钱，让他能不饿死。
石清泉这样成绩好，长得好看的女生，却一直被不断要求。
所以即使林东能吸收书里的知识，他还是挺抗拒成为一个好学生，一但成了好学生，老师看他的目光，对他的期盼立即会不一样。
要他听那些老师的唠叨，那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自小，就没人跟他提过要求，也没人对他有什么期盼，外婆也只希望他健康平安长大。
林东看了看时间，把冰箱里准备好的肉拿出来，指着福仔道：“等肉软了再吃，我出门了，想上厕所，自己过去懂不。”
“汪。”福仔似懂非懂，“汪汪。”
“干嘛，难不成让我带你去上网啊。”
“汪。”
“汪你个头。”他跑到阳台看了看，石清泉已经过桥了，林东赶紧抓起钱包手机和钥匙就跑。
跑到下面，刚好把石清泉给堵在小区门口。
石清泉在他面前停下了，“林东？”
“走啊，去上网。”
“不去。”
林东拿出手机，“你妈电话。”
“干嘛？”
林东霸道，“快说，少啰嗦。”
“133……6789。”
林东拨了过去，那头接的时候还有点慌乱，“谁啊。”
“阿姨，我是林东，我们老师布置了作业，要到网上查一些资料，我家电脑坏了，我和清泉到南大那里上下网查资料，一次一百。”
“喔，这样啊。”石清泉妈还想说什么，但是在工作，她赶紧道：“你们去吧，我不说了。”
说完就挂了。
林东得意的晃着手机，石清泉还是不太想去，“我能不能先回家放书包。”
“走啦。”林东拉着她宽大的校服袖子往前走，石清泉没办法，只好跟着走，“好啦，我去，你放开我。”
她的手都快缩到衣服里了，林东看着这截空荡荡的袖子，还晃了两下，这才松开了。
走到小区外的公交站，林东问，“坐公车还是走路？”
今天是周六，这个点好多大学生都趁着没课往市中去，每趟公交车都很多人，石清泉看着过去的公交车，“我们走路吧，反正不远，就一站而已。”
“好，听你的。”
走着，石清泉几次看向他，他笑了，“想说什么就说。”
“你最近怎么老缠着我呀。”
石清泉一直是人如其名，就如石上流淌的泉水，清澈干净，皮肤白白的，短发，眼睛很漂亮，特别是她的脖子修长，她这么望过来，带着天真，轻易就勾起了他的保护欲。
“你不也没拒绝嘛。”
石清泉扭头就回去，林东又拉着她宽大的校服，把她拉住了，“不准跑。”
林东卖着可怜，“陪陪我，行不行？”
“你也不用每次都用钱吧。”
“不用钱你妈会答应吗？”林东道：“我都不心疼，你心疼什么。”
石清泉知道自己的妈妈有时候有些过分，但她跟妈妈朝夕相处，妈妈怎么做都是为了她好，这点她无话可说。
但是她也渴望逃离一下，所以对于林东的霸道安排，她还有一点小期待。
“你家电脑真坏啦？”
“没坏。”
石清泉望着他，噗嗤一下笑了。
到了网吧街，林东还是优先选胖哥网吧，这个时候胖哥已经有不少人了，可以说满座，不少中学生还站在人家机子后面看着玩。
一个长得猴瘦猴瘦的同学看见林东来了，笑着过来，“东哥，卡借我一下呗。”
林东从钱包拿出两张卡，“你先玩，帮我占位置。”
“好咧！”瘦子拿着卡就往二楼窜，林东看石清泉不怎么乐意进来，还捂着鼻子，自己也退了出去。
“怎么啦。”
“你没闻到有一股味道吗？”
“都这样。”林东解释，“二楼好点，有无烟区。一楼，啧啧，那脚臭味汗臭加上抽烟……”他自己都不想说了。
“你家里有电脑还来这里。”石清泉道：“我看你是花钱找罪受。”
两人往前面走，前面还好几间网吧，林东都没进去，网吧街尾是书院路，正好跟网吧街形成一个丁字路口。
往右，是小吃和一些小商品，专门做学生生意。往左，是盗版书摊，租书店还有烧烤夜市。
书院街再连接的两条巷子中间都是一些划冰场和小酒吧，咖啡厅。
他们站在路口处，石清泉好奇的问，“现在要去哪？”
“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