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上。
李世民轰的起身，九龙皂金袍被龙椅刮破都浑然未觉。
全场大惊。
房玄龄和杜如晦等人皆惊讶的看着李世民。
究竟出什么大事了？居然能让陛下如此失态。
前些日子面对突厥二十万大军，李世民都没有如此惊慌失措。今天这是怎么了？
“无忌！当年这手帕是你亲手送给牧儿的，你可以……确定吗？”
李世民缓缓地开口，眼神有些闪躲，甚至不敢直视长孙无忌。
他怕……怕长孙无忌给出否定的答案。
现在的他，彷徨的像个孩子。
不过这里站着的都是李世民的嫡系，所以李世民也不怕失态。
长孙无忌笃定的点头：“不会出错！老夫以性命做保！”
君臣二人的对话，让房玄龄等人大抵也摸出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来。
九年前，他们都同属秦王府幕僚，当初浅水原一战，刘弘基、程咬金、尉迟敬德、秦琼跟着李世民在前线。
房玄龄、长孙无忌、杜如晦等人在后方给李世民供给辎重。
可谁能想到，祸起萧墙，秦王府内，有人竟胆大包天的生擒秦王李世民长子李牧，以此威胁李世民兵败浅水原。
李世民按照神秘人的要求，在浅水原兵败了，可换来的却是李牧却被抛尸渭河的消息。
这笔账，秦王府这群人可都记着清楚，这些年，谁都没放弃寻找当年那个神秘人。
要是找到那个畜生，这群人发誓，会将他五马分尸！
房玄龄突然想起什么，呆呆的看着一旁的杜如晦，惊骇的道：“长孙胖子说什么？”
杜如晦道：“手帕是大皇子的……李牧可能还活着！”
房玄龄慌忙摇头：“老夫不是这个意思，他说这手帕是在颉利可汗中军发现的？”
杜如晦点头道：“是啊，怎么……嘶！”
杜如晦神色突然变得无比肃穆起来，喃喃道：“天啊！那渭水河边的杀神，不会是大皇子吧？”
两人的对话，顿时让段瓒、程咬金等人侧目凝视。
房玄龄点头：“老夫不敢将话说死，但这个可能性极大。兴许当年……大皇子被谪仙人给救了，不然那般强大的实力，怎么解释？”
静！
甘露殿顿时变得无比沉静下来。
所有人目光都变的复杂起来，因为房玄龄口中的这个可能性，是唯一一个最合理的解释。
渭水河边李牧的逆天战斗力，程咬金等人可都历历在目，便是大唐这数十个绝世猛将联合起来，都未必是他的对手，即便当年西府赵王李玄霸再世，兴许还会稍落下风。
这样强大的本事，不是神仙教的，怎么解释？根本没办法解释！
瞬间，这群人将这件事的前后因果给脑补个合情合理。
现在的李世民，整个人已经变的无比兴奋，连带着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九年了。
这九年他一直在自责中度过。
失子之痛，被陷害之仇，让李世民这九年来几乎彻夜难眠。
强如李世民的心性都如此煎熬，更别提后宫的长孙皇后。
这些年来，长孙皇后几乎没睡过好觉，那种亲自弄丢了自己儿子的痛苦，让长孙皇后几欲悲痛欲绝。
太好了！
李牧还活着！
太好了！
李世民看着长孙无忌，激动的喝道：“辅机，将你这外甥，亲自给朕找到，便是发动整个大唐的力量都在所不惜！”
长孙无忌神色肃穆的道：“陛下放心，臣定会找到大皇子！”
即便李世民不说，长孙无忌也不敢怠慢，毕竟他是李牧的亲舅舅。
……
散朝后。
李世民怀揣着激动的心情朝飞香殿小跑而去。
他实在想以最快的速度，将这消息分享给长孙皇后。
“观音婢！”
看着李世民气喘吁吁的样子，长孙皇后微笑着给李世民端了一壶茶。
“陛下，臣妾知道了，据说渭水河畔出了一不世少年，拯救大唐于水火之中？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李世民没说话，将手上金蚕丝帕递给长孙皇后。
哐当！
长孙皇后手中的茶壶应声落地，摔了粉碎。
她整个人呆滞住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李世民：“这……这是牧儿的！！！”
李世民点头：“对！无忌那边证实了，不会出错。”
他咽了咽口水，看着长孙皇后，努力的克制住心中的激动，缓缓地道：“渭水河畔的少年……很大可能，就是牧儿！”
咯噔。
长孙皇后整个人又一次呆滞住了。
良久。
长孙皇后香肩开始抽搐，她哽咽了，没多时，已经泣不成声。
“这孩子……受了多少苦，才能拥有如此强大的武力……他，他他为什么不认你啊！”
李世民双目通红，“他被歹人掳走，才多大啊，怎么会记事？”
长孙皇后喃喃道：“是啊，才多大，才三岁，这些年，他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二郎，他……他长什么模样？他多高？瘦不瘦？像你还是像妾身啊？”
她言语已经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李世民心如针扎一般，不过还是努力的抑制住激动的内心，笑着道：“等无忌找到他后，等我们一家人重新团聚后，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就都会知道了，观音婢，在等等，再等等。”
李世民坚定的说道。
长孙皇后掩嘴低泣，随后重重的点头，“妾身相信二郎，我们一家人，一定会重聚！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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