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靖国琼州,安平城,繁华里,白府。
作为繁华里最豪华的宅子,白府始终能够吸引周围百姓的目光。
今天,白府门前挂着两盏白色纸灯,更加的引人注目。
夜幕降临,光线早已经昏沉阴暗,却依旧有无数人在门口张望,指指点点。
一个路过的工人,见旁边大娘看个不停,突然问:“咋回事,我刚下工回来,白府谁死了?”
大娘一脸我最清楚的样子,道:“就是白府大小姐的赘婿苏云啊,突然爆发疾病,没了!”
“啊?真的假的?这些年不是一直听说,在给他治那方面的病……”
“没有后嗣,死了就死了吧。不然白家留他干啥。”
“我看不是吧,我听白家洒扫家丁说过,那二人根本就不在一个宅子住,怎么可能有子嗣。”
……
白色的灯盏在堂前摇摇摆摆,清风吹拂,悲悲切切的哭声隐约可见,院子里却显得比以往更加冷清。
一个黑漆白里的棺材停在当前,里面是一具年轻人的尸体。
尸体面上被抹的惨白,嘴唇却反常的呈现黑紫状,他身披寿衣,在夜幕的映衬下,倒也看起来和普通尸体一般。
堂下哭着的是他的父母,白家人虽说披麻戴孝,却并没有面露悲切。
白霓裳身披黑衣,面无表情的坐在棺材旁,守着棺材,不让人靠近。
不一会,俞凤秋痛失爱子,便哭晕了过去。苏远望连忙扶住妻子,在下人的引导下,前往起居室休息。
已经深夜,院子里只剩下白霓裳一人,依旧面色清冷,说不出悲喜的坐在棺材前。
苏家人离开后,白霓裳的父亲,白景然走了过来。
他面带怒色,道:“霓裳,为父只想你留下子嗣,你为何那么执迷不悟!害死苏云,难道我就不会再为你找一个吗?这苏云生的好面相,人也博学,已经是方圆百里的上上之选,这般不听话,让我们白家怎么办!”
白霓裳冷清道:“父亲,修行之路无比宽广,眼前这安平城一城之地,小如尘埃,早就与你说过,白家家业我看不上。弟弟虽小,却也能熬到您入土。说不嫁人,就不嫁人。我已经修炼了毒宗圣术,此生不可破身。此事我几年前就一再与你提及,你执迷不悟为我纳夫,只会草菅人命。”
白景然捂着胸口,面色涨红:“你!草菅人命的,明明是你啊!你小小年纪,如此心肠狠毒,我白家百年基业,怎么就入不了你的眼。修行路虽然宽广,却步步惊心,你一个女子,怎么可能活得久远。在家生子,经营产业,那才是你安身立命的所在!”
“父亲!”白霓裳声音压重,抬头,“那是我唯一的机会!我天生绝阴体,只有这一条路才可修行!自我走上修行路,自会庇佑白家,您和弟弟可高枕无忧百年!”
“放肆!白霓裳,你你是要活活气死我!”白景然敲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发闷难过。
“随父亲怎么想吧。我为云郎办完丧事,自会奔赴毒宗。”白霓裳清冷的面色终于闪过一丝哀伤,但是随后就藏在黑色帽兜之下,仿佛一座雕塑。
“你,你你……”白景然口吐鲜血,指了指白霓裳,最后道:“行,行啊。你若真的想要当什么毒宗圣女,那便与我一刀两断!我们白家,没有你这个女儿!”
说完,气血上涌,连忙调息,这才甩袖子离开。
白霓裳看了眼父亲的背影,脸颊抽动,但是还是别过头去。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定要坚持到底!
她目光再次放在棺材里年轻人英俊的面孔上。
云郎……爱郎,永别了。
我没办法与你厮守下去了。
五年来,你为我背负没有后嗣的骂名,却始终如一,我深深感激。
而我本对你情深义重,但是……谁让你赶上了。
明年便是毒宗圣女继任大典!
我必须离开。
我一旦离开,你作为赘婿,又没有了我,在这个家里,也很难活下去。
那么干脆就安息吧,我已经为你准备了同我一般厚重的陪葬品,如今的丧葬规模,你在地下也能过的高人一等。
若是成了,我自然成为毒宗圣女,此身奉献毒宗,终生不可破身。我又不舍得你娶妻生子,见你和别人亲热。
若是败了,我就会去九泉陪你!
……
苏云觉得面色冰冰凉凉的,好像有一点点的水滴砸在脸上。
他眼皮极为沉重,身上像是被压了千斤坠,极难忍受,身体里又酥酥麻麻,反胃恶心,浑身冰冷的像是一具尸体。
脑海中,一个雕刻着复杂回云纹的球体在缓慢旋转,每次旋转,都像是在稳定着自己的灵魂,让他的意识越发清醒。
这是……乾坤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