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闭上,黑暗消失。光明重现。远处城市的喧嚣声重新传到了陈峰和陈静所在的被摧毁的人类区。战斗结束了,但陈峰的心脏仍在砰砰直跳。他站了起来。
一切都结束了吗?
结束了,不是吗?
他环顾四周,试图弄清一切。但一切都不合情理。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不该发生。疯狂而陌生。
陈静走到一只怪物旁边,用剑刺入它的身体。她在胸腔内四处摸索。黑色的血液四处流淌。她在做什么?
陈峰的声音又出现在他耳边。“你在做什么?”
“在暗影狼中它应该位于心脏旁边,但我没想到内脏会如此奇怪,——啊哈!”她掏出一块水晶碎片——一块拉德——在黑色的内脏中几乎看不到它闪闪发光的温暖。“这个值5金!”
陈峰立即把早餐吐了出来。
陈静说:“我们得抓紧时间,拿到镭,然后去城里。”她环顾四周,满目疮痍。“我觉得这不是一场预谋,但也可能是。还有那只影猫!妈的!这可是25级击杀任务!”
当陈静去做她想做的事时,陈峰又吐了。他不想再吐了,但今天似乎不是陈峰能做自己想做的事的日子。
有时生活就是这样。
有几级升级和一些完全没找到的蓝箱子,但陈峰以后会处理的。他们必须尽快赶到最近的警卫站。他们杀死了“怪物G”,也就是7只,但陈静只找到了5具尸体,包括第一只被拖离街道的尸体,这意味着有两具尸体被隐藏的力量拖走了。至少还有两只狼藏在破旧的人类区,可能不止两只,它们至少由一只暗影猫带领。
陈峰和陈静没有回到人类区的起点,而是直接去了镇上最近的地方,那里恰好是庞大的龙族区的一部分,与其说那里是一个区,不如说它更像是一根将潜望岛其他地方连接在一起的纽带。当当地人不再尖叫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陈峰和陈静发现自己被赶到了最近的警卫站。
为了确保没有阴谋家试图否认事实,陈静切断了五条影狼的尾巴,像恐怖战利品一样拖着它们。显然,在冒险者公会,这是检验猎物是否真实的完全正常的方式,因为守卫看到了尾巴、黑色和红色的血迹以及狼和猫的故事,并相信了它们。当提到可能是一只猫时,围在陈峰、陈静和守卫周围的人群开始大声议论。
接下来,陈峰和陈静发现自己被[净化]了,站在法院的法庭上,对面是谢马尔和三个脾气暴躁的少年,其中一个少女仍然没有脚,不得不坐着。在印加人身后观众席上站着另外两个印加人,其中一个是抢劫袭击的旁观者,另一个则身份不明。在陈峰和陈静身后是阿然,还有奇怪的是,还有公会会长莫哥。百里瀑镇上关于影子猫的故事像战时新闻一样传遍了全镇。莫哥来这里是为了正式报告可能成为灾难前奏的事情。
在律师和法官区有何睿、蔡飞,还有一尊闪闪发光、完全由银打造的年迈雌性龙族雕像。这尊银雕像穿着像普通人一样的衣服,而不是像陈峰见过的其他银雕像那样,用肉雕成长袍或盔甲。
她是银石。她是百里瀑市长。她担任市长一职已有550年。
她坐在法官席上,而法庭的其他人都按照她的意愿入座。
银晶观察着她的领地,感到不快。陈峰就是这么觉得的。她瞪着谢马尔。她瞪着陈静。她瞪着那个没有脚的印加女孩。在女孩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后,她向一直在等待信号的何睿点了点头。何睿从包里拿出她的真理水晶,手掌托着水晶站在那里,让所有人都能看到。
三个少年中有两个咽了口口水。可乐差点开口,但何睿和蔡飞都慢慢摇了摇头。她忍住了。
银石问那个没脚的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从座位上开口说道:“柯思然,市长。”
何睿手中的真理石发出绿色的光芒。
银石说:“在我们开始之前,我想提醒大家,这种恶作剧总是以流放告终。偶尔的小打小闹没什么问题。但我的街道上发生的静默战争却是个大问题,你们已经知道这一点。”她把目光转向那个孩子。“请告诉我们事情的经过,从你们第一次受伤前几分钟开始说起。”
柯思然试图开口:“呃。我们……我们看到了他们,我们……我们……”她低声说道,她城外没有亲人,无法流亡。泪水从她的脸上滚落。
那个男少年喊道:“我们和他们说了话,他们和我们说了话,然后我们就走了!”
银石的眼睛瞥了一眼那块绿色宝石。她把目光移回到面前的人身上。她说道:“静默战争的问题在于,它所造成的生命和财产损失会波及几代人,要么立即引发一场灾难,要么一直潜伏着,直到世界某个角落的某个因素点燃战火。我不会让战火蔓延到我的小镇,但我也不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自己成为火种。齐米。”
柯思然抬起头。
“我了解你的家庭,了解你的历史。柯思然家族在轨道镇生活了一百五十年。你身后的父亲是这个社区的重要成员。他是这个城市最优秀的金属工匠之一。”
旁观者站起来。“请原谅——”
“安静,”西尔维特的声音像钢铁一样坚硬。然后声音变得柔和,“对于这三个孩子和柯思然先生:你们今天不会被流放,但你们已经非常接近了。我们将把今天的活动归咎于错误的恐惧,以及孩子们刚参加完入学考试,影响了他们的判断力。请离开法庭——”
孩子们和父亲如释重负。
“——在我们处理完这些影子狼之后,准备在未来几周内履行公民义务。柯思然先生,你也是。别以为我没听说过你那些有违公共道德的故事。你们都要在我闲暇时修复人类区的部分设施。我希望你们认识[修补],否则就得干苦力,直到我判定你们已经受够了。”
男孩几乎要抱怨了,但柯思然先生在他后脑勺上轻轻一击。他们都尽可能地鞠了一躬,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柯思然先生把女儿抱在怀里。齐米蜷缩在他的胸前,轻声哭泣。在出庭的所有印加人中,只有可乐和那位未透露姓名的印加人还留在法庭上。可乐面朝前方坐着,一动不动,就像在等待处决。
银石看着父亲和孩子离开房间,门在他们身后关上。
她转向可乐,
“站起来。”
可乐站直了,身体僵硬。
银石说:“可乐,你太擅长你的工作了。你让这个小镇运转得更好,但涉及到人类时,你就会把你的事业、你的生活、你的道德抛在脑后。你不应该被允许接近两个在他们地区寻找财产的人类,但你却钻了空子,获得了凌驾于他们之上的权力。你知道你不应该这么做。我知道你发生了什么,那是一场悲剧。对此我很抱歉。我很想因为你这一出而流放你,但这次我不会这么做。
可乐完美雕像般举止的一部分松了口气。她笑了,但笑容消失得比出现得还快。
“可乐,把你看到的报告一下。”
她照做了。
她报告了整场战斗。
整场战斗。她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她无法或不愿提供帮助,她没说,可能是因为这样做会暴露她是个骗子,或者她作为城市特工失职。她说话口齿伶俐,态度沉稳,声音清晰,不容置疑。陈峰发现,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与他的记忆相符,而且她的一些话还把陈静描述得很好,但这可能是有意为之。在可乐的报告过程中,陈峰意识到自己错过了很多细节。比如,在他没有看清方向时,陈静至少救了他七次。当可乐对事件的描述接近尾声时,陈峰总结道,他是个糟糕透顶的战士,从现在开始,他应该尽可能远离所有战斗。
陈峰还总结道,陈静很棒。但他早就知道了。
“……然后,阴影猫在旁边现身。我不知道它为什么选择不参与战斗,但我认为它们是胆小的幕后黑手。这可能与它们的行为方式有关。”
真相之石一直是绿色的。
银石说:“我也可以说你是个胆小的策划者,但你有准备在必要时介入,对吗?何睿,把石头盖上。”
何睿把真理石盖住了。
可乐说:“是的。我当然准备好了。”
“谢谢你,可乐。感谢你的报告。把石头揭开,何睿。”
何睿再次露出了绿色的真相石。
银星转向陈静和陈峰。“你们两个到目前为止表现很好。你们中的一个甚至获得了银星勋章,几乎是在你们从水晶森林出来后不久。你认为这是为什么,陈峰先生?我认为这是因为你是一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在来到维尔德之前从未听说过静默战争。”
可乐喘着粗气,脸上写满了羞愧,眼神来回闪动。何睿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容。蔡飞也抑制不住,但他笑得很开心。
观众席上,可乐身后的人低声咒骂。
陈峰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可乐会那样做?这是演戏吗?罗艺格让“外来者”看起来像一件司空见惯的事情,没有人会真正关心他的出身。陈峰甚至从未试图掩饰他不是在维尔德出生这一事实。阿然知道。付思乐和八旗也知道。西尔维里特和她的人显然也知道,但这个信息并没有在办公室里传开?可乐是不是被她的同事们排挤了?
真奇怪。
银石再次开口,这次是对可乐说的。“你不知道吧?你打仗的时候没带剑。下次静默战争影响你的判断时,记住这种感觉。”
啊。也许她听到传言,以为那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