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旗向这个空间扔了一个[净化]。绿色的霉菌和模糊的植物枯萎了。空间在一瞬间变得干净了。空气闻起来也清新了许多，这本来不应该让人感到惊讶，但房间闻起来很清新。就像山风一样。
付思乐说：“等它们走了，我们就出去。”
突然松了口气！陈峰瘫倒在房间墙壁附近，屁股狠狠地撞在湿漉漉的石头上。他说：“我没想到他们会用这种策略。我以为我们会被火球烧死。”
八旗呼出了一口气。她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叫声，然后一切就结束了。
“没关系，八旗。”付思乐走到她身边，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她靠在他身上。“我们在这里很安全。”
“我从未想过我们真的要使用这个地方！”她喊道，“我以为……我不知道我到底以为什么。我担心你的父亲。他和莫哥都好吗？他们应该没事。我希望如此。”
付思乐说：“他们会没事的。即使他们正走进埋伏，或者死去的菜鸟的故事是真的……无论哪种情况，爸爸和莫哥大师联手都能对付……对付大多数敌人。”
现在他稍微平静了一些，陈峰能感觉到石头在附近河流的冲击下震动。这是下水道里一直存在的回响，虽然现在离得更近了。陈峰……不太习惯，真的。
这又引起了另一个担忧。
陈峰说：“我以为水里有什么怪物。”
“有。”付思乐说，“史莱姆。”
八旗离开付思乐，坐在房间后面。陈峰开始冥想，她感觉到周围法力在变化。最初的震惊过后，她不再担心任何事情，对吗？
陈峰盯着黑暗，然后开始大笑。
石头发出咔嗒声。就像上帝从天堂击打地球，房间摇晃了一下，但并没有移动。陈峰的笑声变成了“”的小声。陈静站在父亲身边，手紧张地搭在他的肩膀上，指甲刺进他的皮肤。
付思乐笑了。八旗咯咯地笑。陈峰和陈静鸦雀无声。
陈静恢复了声音。“那是什么？
“他们打开了大门！”付思乐大笑起来。“他们没有检查陷阱吗？”
所以……他们并不担心。他们还在笑。他们对这一系列事件感到无所谓。这些在陈峰脑海中逐渐成形的事实，让他重新审视了自己的世界。他首先注意到的是，自发出巨大响声后，河水的水流速度发生了变化。付思乐盯着隧道里的水流，咧嘴一笑。陈峰和陈静也盯着水流。虽然没什么可看的，但……
水流的方向肯定与往常不同。陈峰虽然看不到，但能听到，从右向左的激流与……从左向前，也许是？还有瀑布的声音？河房里本来就有一个小瀑布，但现在瀑布的声音更大了，隔着周围的石头都能听到。
八旗松了一口气。“稍等一下，然后我们就可以去重置系统了。应该很快就会结束了。”她闭上了眼睛。“每个人都以为我们这里有很多钱，但我们从不携带那么多现金。我很高兴我们的应急培训课程没有白费，但我更希望永远不要用到这个地方。”
付思乐说：“说实话。混蛋们闯进我家，想抢劫并杀害我们？这是他们应得的。”
陈峰仍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付思乐和八旗看起来比较平静。陈静强忍着，但她显然很不高兴，从她肩膀的紧张到眼睛的怒视，再到指甲刺破陈峰肩膀皮肤的方式，都表明了这一点。
被挤了一下！
陈静立刻松手，嘴里说着“对不起”。
陈峰问：“空气用完之前，我们还能在这里待多久？”
“用完？”付思乐问，“为什么会用完？”
“这房间有通风口？”
“不，那设计太糟糕了。有人可能会通过通风口发动攻击。如果空气对你来说太糟糕，就用[净化器]吧。”
“……对。因为[净化器]显然能恢复空气中的氧气。我真傻。”
“氧气？”
“……算了。”
在一分钟没有其他事情发生之后，陈静双手交叉说道：“我从来没有走过河门下面。我不知道这里有条河。我当然能听到，但看到它然后跳进去是……”
陈峰点点头。是的。那太可怕了。
“对不起，陈静。”八旗说，“这条河在头三年也让我感到害怕。现在有时还是会。我以前发誓水里有什么滑滑的东西，但有一天阿然在整条河上放了一个格栅，只是为了证明没有。三个月里，我们唯一抓到的东西就是粘液。”
付思乐说：“这些水域里唯一的怪物是粘液……现在想想，可能还有渗漏。但主要是粘液，而且只有那些爬到下水道最开始部分的粘液。这条河水流太快，而数英里之下的进水口则被一米厚的格栅保护着，格栅上只有拳头大小的孔。格栅的另一侧是一条更大的河流；那边没有什么东西会想要游到这边来。”
几英里以下？一米厚的格栅？另一边的东西？如果这是为了让陈峰对水中的怪物感到好受些，那没有用。
八旗笑了一声，然后说：“因为恐惧是基于逻辑的。我有时怎么就忘了呢。”
萨夫拉恼怒地哼了一声，然后靠在八旗旁边的墙上。
他说：“如果你出去杀掉一些怪物，也许你就不会这么——”
八旗瞪了他一眼。他是个聪明人，于是闭上了嘴。
这看起来像是老生常谈的开始，两个人都不肯让步，但地面已经被踩得很难再踩了，很难对这肮脏的事情感到真正的不满。陈峰看向陈静。她现在平静多了。多年来，他们有过类似的争吵。他们现在正在争吵，关于杀死怪物。
陈峰知道在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是错的。他也知道——
“我们为什么不反抗？”陈静问道，“你怎么知道上面的攻击者想要杀死我们？”
付思乐笑了笑。“我也想反抗，但八旗不反抗，你父亲也不反抗。多年前我们就决定了在受到攻击时该如何应对，我们一直遵守着这些决定。”
八旗说：“历史上只有两种记录在案的袭击下水道工厂的结果。要么是这里工作的所有人都死了，要么是所有袭击者都死了。没有中间路线。这就是为什么报酬如此丰厚。我们这样躲藏起来就是第二种结果。”她强调说：“你可能还不理解，因为你不是维尔德人……”她看着陈静。“或者，也许你对这个概念非常熟悉。这叫做“等级错觉”。这是剧本开始时写的一篇著名文章，至今仍具有现实意义，但我想你已经体验过了。当你在训练场击败25级时，是什么等级？5级？”
“是的，5到8级。”
“没有轻松的战斗。”八旗说，“等级只是一个假象。无论血量或其他防御力如何，人们总是会因为关键一击而死亡。战斗最可能的结果是付思乐死了，而你活了下来。最好的情况是陈峰——你是个好人——但当你面对一个杀手时，你会犹豫，而——”
隧道里传来一道绿色的光芒。
八旗首先做出反应。空气中弥漫着紫色的雾气。付思乐尔第二个做出反应。他闪着黑光，冲到隧道前，就在一个绿点浮现在眼前时，直接撞上了付思乐尔。绿色的雾气弥漫在黑色盔甲上，弥漫在小房间的空气中。当一个小小的蓝色方块在陈峰的眼前滚动时，八旗的紫色护盾几乎全部消失了。
147吸收！
然后是另一个。
衰变！21吸收！
衰变！4点伤害！
“陈峰！[防护]！”八旗喊道，“用尽全力！”
她还没来得及让他用尽全力，他就已经施法了。陈峰将450点法力值注入一个[防护]。白色的闪光充满整个房间。
衰减！吸收25点！
随着房间里的每个人都受到衰减伤害，陈峰的[防护]几乎消失了四分之一。
萨夫拉在空中挥了挥手。五滴光出现，悬浮着，颤抖着。等待着什么。又有两个衰变信息出现又消失。陈峰的[防护]几乎消失了。恐惧感突然涌上心头，他后背和脖子上冒出了汗。下一个衰变信息没有出现。
八旗说：“这次攻击代价不小。追踪、衰变、强制炸弹基础法术。我们每个人受到的伤害都接近250。碰到水时没有爆炸。可能消耗了300法力值。400，施法失败。”
隧道深处河水中出现一道绿色光芒。萨夫拉的两颗光球从悬浮的位置飞出，沿着隧道向下冲去，撞上了两团绿色闪光。绿色的光芒在黑暗的河水中接连爆炸。
陈峰和陈静紧张起来。
八旗平静地说：“900点法力值没了。如果是个意志法师，我们可能不需要担心。如果是专注法师，我们就需要换个计划了。”
陈静喃喃自语道：“我完全不是对手。”
“我也是，”陈峰说，“如果我能活下来，我必须做得更好。”
“……是的。”陈静点点头。“是的。”她问八旗：“我能做什么？我有530点法力值，[沃德]有6点。”
八旗说：“在付思乐身上放一个500点的沃德，然后你们俩开始冥想。”
空气闪烁着白光。陈峰和陈静都把法力吸入体内，强迫自己进入休息状态，将每天恢复的法力转化为每小时恢复的法力。
“好了，”陈静说，“开始冥想。”
八旗站了起来。“我来跑陷阱的第二部分。”
萨夫拉让开，八旗向前走去。萨夫拉又有两滴光滴向前射出，拦截了另外两团绿色光团，将其炸毁在河中。陈峰猜测绿色雾气仍然出现，但瞬间就被冲散了。萨夫拉再次挥手，向空中射出五滴光滴，等待下一次攻击。
八旗站在河的正前方，黑暗从四英尺外的紫色水幕边缘掠过。她举起双臂。紫色光芒向前涌去，形成一个楔形。
当八旗的紫色光芒闪烁时，整个黑暗洪流的一半向上移动，然后破碎，河水再次冲下，回到河床。八旗又做了一次。然后是第三次，每次重复都比前一次持续更长的时间。在第五次重复之后，她让她的病房持续了一分钟。
每次八旗改变河流流向时，陈峰都感觉世界在脚下摇晃，就像地震一样。每次重复，他都觉得自己更渺小了。
八旗放下了双手。她说：“两次击杀。都是在第二个斜坡之后。2%的参与度，每人58000经验，也就是20级。也许正好是20级？”
“我想你是对的。”萨夫拉叹了口气，“一群年轻的白痴。”
他们四个人都在等待事情发生。
二十分钟过去了。
萨夫拉说：“他们走了。”
八旗同意道：“不管怎样。”
陈峰问：“我们怎么离开这里？”
“很容易。”八旗说，“但下水道这种地方一旦遭到袭击，就会发生一连串事件。”她转向付思乐尔，“你父亲希望我们怎么做？”
“保守陷阱的秘密。我们出去赶走任何可能窥探的守卫。”
“好的。没问题。”八旗转动肩膀，然后举起手臂指向河流。“沿着小路走，走上楼梯。我殿后。”紫色的闪光延伸到水中，将水推开，[沃德]在左边开辟了一条路。她放下手臂，踏进水中的隧道。“应该没问题。”
付思乐打头阵。他像一开始那样没有武器，但他有爪子和盔甲。八旗带着陈峰和陈静一起向隧道里走去。陈静走在了前面。陈峰几乎要被拉进去，但陈静的一眼让他清醒过来。
他们走在黑暗中，穿过河流向前走去。沃德隧道尽头是一条向上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