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记忆中，他从未如此清晰地看过阿特里安的乡村。最平凡的事物也能吸引他的目光。一棵巨大的孤树，树枝伸展得比他在万灵城看到的任何东西都要高，都要宽。一群古朴的绵羊在山坡上吃草，牧羊人和狗就在不远处。右侧隐约可见东山的影子，幸好不在他和塞斯科里亚之间。
然后，他感觉脚下的自行车晃了晃，意识到自己正跨在路中间的黄色山脊上。他纠正了方向，决定把目不转睛的目光留到以后再看。
罗嘉伟说：在我们到达那里之前，有些事情我应该告诉你。
事情？
特别是名字。我不知道我们在首都会遇到什么，但我想无论如何，这些事情最终都会变得很重要，所以我不妨现在就告诉你。
好吧。韩可佟只是努力把眼睛盯在路上。
关于收割者，有两大实体：废除和先锋。权力的天平在它们之间摇摆。不过，据我所知，现在可能还有第三个主要势力。如果这一点还不明显的话，那就是我有点不了解情况了。
嗯。这两方在打仗？
持续不断。全世界都是。早就这样了。
天哪......他们为什么而战？
嗯，罗嘉伟说，你还记得我说过有些收割者想把事情搞得更糟吗？
记得吗？
我说的是废除。他们就是这么做的。
为什么？
主要原因是他们都想继续前进到来世。你看，他们认为收割者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把人类的灵魂送入来世；此外，他们还认为，一旦没有灵魂可以送了，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自己进入来世了。
但是......我是说......这是真的吗？
不，这是胡说八道。绝对没有理由相信我们会因为伊莱格星球上的每个人都死了而被神奇地传送到另一个世界。
你确定？
就算我们假设这是真的，我还是觉得用它作为毁灭人类的理由太他妈疯狂了。
esh...他们真的想毁灭人类？我是说......这太...
愚蠢？
只是......你们还是可以死的，对吧？我是说，如果这些废除死刑的家伙这么想去死，那他们为什么不......你知道......让他们的仆人杀了他们什么的？
罗嘉伟叹了口气。因为他们相信所谓的命运他们认为有一种更高的力量注定我们要成为收割者，如果我们为了逃避神圣的责任而自杀，那么我们就会在来世受到惩罚。或者诸如此类的东西我不知道这一切都令人不安。还有，因为他们都是懦弱、自欺欺人的混蛋。
但是......难道更高的力量或其他什么......不会对他们杀死所有人有意见吗？
有人会这么想嘿，我告诉过你他们是他妈的疯子。
嘎嘎......
不过，我想有些收割者以前确实这么做过只是训练了一个仆人来结束自己的生命。但很明显，那些收割者现在已经死了，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嗯，说得好......
老实说，罗嘉伟接着说，我也不认为所有废奴组织的成员都真的相信这一点。我觉得他们中的一些人只是喜欢破坏的机会。我几乎可以理解。破坏东西很有趣但不会造成肆意的痛苦和死亡
这听起来有点像......我们已经认识的人......
你也注意到了？我一直在想李福杰是不是也和废奴有什么关系。但如果是的话，你会觉得他在遇到我们之前就已经知道收割者是什么了。
也许他在撒谎。
撒谎是件很奇怪的事。我不确定李福杰是否知道如何撒谎。他非常乐意谈论他的谋杀案。
啊......那么，这个......先锋小组又是怎么回事？他们想保护这个世界？
是的。但你必须明白，这两个组织都可以细分为数不清的小派别，每个派别的目标或信仰都略有不同。虽然我们也许能在先锋军中找到盟友，但我们不能指望他们永远友好。我记得那里有几个收割者，我们真的不想与他们为伍。
等等你是先锋军的成员吗？
我以前是。我的上一任仆人和我在他们那里工作了很长时间，所以我认识那里的很多收割者。
韩可佟眉头一挑。你上一个仆人......他怎么了？还是......她？
我们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他厌倦了这一切。他决定去死，所以让我放了他。我照做了
他是什么样的人？
改天吧现在，你需要知道那些大人物也就是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仆人。所有人都知道不能招惹的人，包括我们。
啊，呃好吧......
有四个名字你需要特别注意。他们是杜泽尔、莫尔古诺夫、赛熙和塞蒙。
韩可佟眯起了眼睛。多泽......？
你知道也有一个国家叫多泽，对吗？
是吗......？
这可不是巧合。
哦......
莫尔古诺夫和多泽尔都是废除国的领导人，虽然据说他们互相憎恨。塞蒙独自领导先锋队，而赛姬则保持中立。
这个塞蒙一个打两个？
不只是他们，记住。他们有收割者和仆从大军支持，虽然他们可能是最有名的，但他们的最高级下属也非常强大。不过没错，塞蒙绝对是个怪物。
我明白了......
年龄一般是决定性因素。这四个人已经成为社区的皇帝两三百年了，这是因为他们存活的时间最长。我觉得塞蒙大概有六百多岁了，其他人应该也差不多。
诶......
我对塞蒙了解更多一些，因为我以前真的见过他他和他的收割者特恩布拉赫。
哇，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他们是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对。可敬、聪明，而且......他们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气质，让人......无法抗拒。
你说......他已经六百岁了，但是......这是不是太年轻了？我的意思是，如果最老的仆人是最强大的，那么我认为他应该...基本上和你一样老。也就是几千年
是啊，是啊是啊，有一个漫长而复杂的历史，但足以说明，世界上最强大的人往往会被杀死，最终。一个帝国存在的时间越长，就越容易腐败。迟早有一天，新的一代会崛起，发生大规模的权力转移，然后就是一片混乱，直到实现新的权力平衡。
但你说，在过去的几百年里没有吗？
我想，事情已经陷入了一种僵局。权力的大转移通常需要这些后起之秀也就是那些因为不断卷入巨大冲突而权力暴涨的仆人。事实上，这种情况经常发生，但我认为现在的问题是，皇帝们都在密切关注这一点。当他们看到一些年轻的枪手在世界上兴风作浪时，他们不会置之不理。
什么，所以他们就杀了他们？
或者招募他们，是的。这是仆人成长过程中最致命的时期。你的脖子上突然多了四个巨人，你必须做出选择：选择一方，或者努力活到足够长的时间，自己成为皇帝。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并不好玩。我知道有很多收割者故意在他们达到那个临界点之前释放他们的仆人，这样他们就不会成为目标了。
韩可佟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他甩了甩手。你要对我这么做吗？
别傻了。当然不会。
但是......你是说你想让我加入先锋队？还是......成为皇帝？因为我并不打算，呃......我是说，我......
罗嘉伟笑了。我只想让你活着，韩可佟。
I...我是说，你说的这些都很疯狂，但是...我只是想保护人们......你知道，如果我能......
对我来说这就够了。我们以后再担心这个。
韩可佟突然注意到对面驶来一辆高速公路警车。他的姿势变得僵硬，屏住呼吸，等待着警车驶过。警车开过了，他从侧镜中观察，确保警车不会突然掉头。
几分钟后，他又放松下来。然后，他在下一个弯道拐得太宽，冲出了路面，把自行车翻进了沟里。
韩可佟继续前行，尽管巡洋舰的脚架已经弯曲，油箱上有一个被草弄脏的凹痕，左侧的后视镜也不见了。他的头盔像鸡蛋一样裂开了，现在他能感觉到风拂过头顶。
他很快停下来加油。他在商店里寻找新头盔，但没有找到。
也许你应该用你的头盔，收割者建议道。
韩可佟把手伸进后轮胎上的挎包，拿出了头盔。头盔右上方太阳穴上的大口子突然让他想起了和李福杰的战斗。
话说回来，也许不是。
韩可佟把嘴唇抿到一边。我想我......嗯......他把手掌按在金属上，慢慢地在伤口上移动。在他的手掌的带动下，裂开的金属被填平了。完成后，他举起金属看看自己的作品。他的铁片明显比头盔上的其他金属片颜色更深，因此看起来就像一道参差不齐的疤痕，铁片的斑点向外扩散。
罗嘉伟歪了歪头。嘿，你什么时候能这样做了？
呃......刚才吧。老实说，我真没想到会成功......他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铁片发出了响声。啊，不过松了。我没法让它完全吻合......
哦，你为什么不把它整个盖上？
啊？
与其直接填进去，不如加一整层铁。
他眨了眨眼睛。这真是个好主意......他深吸了一口气，用手在船舵上移动，直到船舵完全变黑。原来模子上的凹痕再也看不见了。新的涂层牢牢地粘在上面，结结实实的一大块。哇......现在它重了很多，但也结实了很多......
看起来也没那么糟了。
韩可佟嗤笑了一声。他考虑过在头盔内侧也涂一层涂料，但他觉得头盔已经足够贴合他的头部了。不过，他还是给下巴加了个更光滑的边角。
嗯。你的铁还能做什么？
呃......其实我也不确定......
试着从头开始创造一些东西。比如你头盔的复制品。
他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但还是点了点头，把头盔放回了挎包。他把双手搓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把它们拉开，直到他的双手之间仿佛夹着一个无形的球。
渐渐地，他看到自己的皮肤上出现了灰尘，聚集成粉末状的小块，然后变成一个更大的团，就像沙粒形成了一座小山，并爬上了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