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在这家医院,最高层最高级的重症病房被人推开。
男人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进来,他的脸上血迹已经变成了暗红色,被蹭破的伤口处血已经结了块。
病床上躺着一个年近六十岁的男人,他的脸上带着氧气罩,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他的呼吸很微弱,似乎这样很久了。
薄晏北站在病床前,他的脸色宁静,似乎褪掉了一切的情感。
连他都不记得,有多少个日夜他就是这么看着床上闭眼躺着的男人这么过来的,那场蓄意谋杀的车祸中,他的母亲和妹妹当场死亡,而他的父亲就成了现在的模样,根本不知道能不能醒来。
昔日幸福完整的家庭分崩离析,而当时,他不过才八岁。
他从未曾忘记,把他家人害成如此模样的人是谁,所以他刻意与苏家交好,为的就是某一天,彻底击垮苏家,让他们也知道,家破人亡的滋味到底如何。
薄晏北唇角扬起一抹凛然的笑意,垂在身侧的手青筋暴起,他的视线落在黑暗中,不见一丝光亮。
他向来处事光明,他要光明正大的让苏家彻底没落。
如果当初没有把柄捏在他父亲的手里,如果不是心虚,怎么会狗急了跳墙。
苏家,明显有东西可挖,而当官的,更摆脱不了一个钱字!
苏念被安排好了病房,手续办完后,孟黛清留下来陪她。
苏念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医院外面,万家灯火夜色阑珊,她的心底一直都放不下去。
楼下昏黄的路灯下,有漂亮的东西落了下来,苏念垂眸,眼底写满了落寞。
“下雪了。”她轻轻的开口,声音飘忽。
孟黛清走了过来,把削完的苹果递给苏念。
她的眼神柔柔的看向窗外感叹道:“是啊,下雪了,是今年的初雪。”
初雪两个字在苏念心头反复,她睫毛一颤,眼底掩下所有的情绪。
第二天,苏念从噩梦中醒来,她猛地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只感觉胸口闷疼闷疼的,手心也疼,后背也疼,哪哪都难受。
病房里一片空荡荡,除了她没有别人,妈妈也不知道去哪了,窗边的窗帘早已被拉开,苏念缓慢的下地穿上拖鞋走去了窗前,她的目光淡淡的看向下面。
大雪整整下了一夜,可能是憋闷了太久,所以下起来如狼似虎很是凶猛,地上白雪皑皑的一片,天空满是隐瞒,闷得令人透不过气来。
苏念伸手打开窗户,冷风呼的就刮了进来,她的神智清醒了些。
同时她也意识到,有些事情她不该逃避。
“你想感冒是不是?”林安白拎着保温桶走进来,就见她在开着窗户吹冷风,刚下完雪的天气正是冷的时候,她不嫌冷么。
他走过去利落的把窗户关上,而后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推到了窗上坐下,有心的没有碰触她的伤口。
“吃饭吧,我不知道你和薄检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现在的状况你还是避一避为好。”林安白劝着她,希望她能听他的话。
一个手里拿刀拿枪,手段雷厉风行,见到血腥场面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男人自然不会在乎她一条小命,在他生气的时候,苏念还是避开为好。
“我不会躲的。”如果说昨天苏念是想逃跑的话,现在的她,满心都是勇气,她不会躲,她我不要当缩头乌龟。
“你不想要命了,没记性是不是。”林安白皱眉然后伸手把保温桶打开,把小菜和饭一样一样的拿了出来,话里都是不赞同,她又不是不了解薄晏北,这性子也是倔的没谁了。
苏念拿起筷子大口吃着米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去道歉求原谅。
知道苏念不说话这是打定了主意,林安白有些担心,他还没去检察院,也不知道薄检现在的心情怎么样,不过百分之九十九苏念会撞到炮口上,他又不能强把她看住。
苏念吃完饭后,完全不顾阻拦的去自己办了出院手续,林安白没办法只好给孟黛清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苏念出院了,意料中的,孟黛清满是担心和意外。
昨晚孟黛清守了她一个晚上,他早上来的时候才让她回去休息,主动的说要他来照看苏念,结果可好,给照看出院了,这他都没法交代。
为办法,他为了让苏念爸妈放心,只能告诉他们他会照顾好她的。
林安白挂断电话,一抬眼就见着苏念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就这么大一会,这丫头怎么一刻都不让他安生。
林安白快速的跑过去,在车开走之前迅速坐到了苏念的身边,要不是他通话结束的快,指不定就见不到她的影子了。
“不要告诉我你现在要去检察院。”林安白目光投向苏念,似乎要把她的心思全部看透一样。
“这都被你猜到了,真聪明。”苏念勾唇,唇红齿白的样子甚是灵动,她伸出包裹着纱布的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干什么呢没大没小的,不许摸。”虽然是这么说着,林安白也没动,这要是放在古代,摸了他的头发她就得嫁给他,头发是谁都能随便摸的么。
苏念皱巴着鼻子,她就喜欢林安白这种嘴里说这不要不要可是还最听话的人。
出租车停与检察院前,因为雪面路滑,开的速度很慢。
林安白下车,一个没注意滑了一跤,苏念直接被逗乐了,一点都不小声的笑声着实让林安白怒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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