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一行人来到海岸的时候夜色已深,每个人身上都带着赶路的疲惫。
见状,她让人烧火准备做饭。
“捞些鱼烤着吃吧,天色也不早了,填饱肚子就轮班休息。”
月色下,火光闪烁,照亮了这一片海岸。
林桑看着茫茫无际的大海,深深拧眉。
“总觉得有点心慌。”
听到她这么说,鸣野面色微顿,自从成为祭司,他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相信自己的直觉。如今桑有这样的感觉,难道是海妖族又发生什么变故了吗?
“天太晚了,要不然我肯定现在就……”说着,她就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一路上紧赶慢赶才在今天到了海边,时不时在车里和兽人的背上交替,一路颠簸,现在只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
看出她的疲累,鸣野道:“先去休息吧,明天还得坐小船过去,精神不好可不行。”
想到他说的“小船”是什么,林桑嘴角抽了抽,就那几根木头竹子的,最多叫个木筏子吧?
不过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林桑还是上马车去睡了。
闭上眼睛正要睡,林桑猛地睁开眼。
木筏子?
他们的队伍里大多是陆地的兽人,难以长时间在海里洑水,才想出绑个筏子,但是那些兽人呢?
他们是怎么去到海岛的?
靠海鳄族帮忙?
林桑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却又隐隐觉得不对,但累了几天的脑神经已经开始叫嚣,她只得放弃思考这个问题,继续酝酿睡意。
索性不管他们靠什么办法去的海岛,如今都在海岛上了,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
第二天一早,林桑就带着兽人在海边捆木筏,这边竹子不够,做出来的竹筏只够一半的人用,所以只能现砍木头来做木筏。
“捆结实点,松了容易散架,到时候你们就只能抱着根木头在海里漂泊了。”
闻言,不喜欢毛发沾水的兽人顿时急了,手里的藤条绕了一圈又一圈。
等做好准备,一行人才正式朝海岛的方向去。
和原来的海妖部落相比,那个海岛的位置要更靠近陆地,这也省了林桑更多的功夫。只是她发现,期间有人在暗处窥伺,后来又离开了。虽然不知道那些人想做什么,但她还是警惕起来,让人注意警戒,防止被偷袭。
然而一路上都很太平,这让林桑忍不住有些怀疑自己的感觉是不是出错了,不过想到鸣野交代的话,她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一直没有放松警惕。
而在他们正准备登陆的时候,那边的豹屈已经收到了消息。
“哦?海妖族的祭司?”
“没错。”他面前的兽人神情严肃:“族长让我提醒您一声,这个祭司不简单,如果打不过就抓紧时间逃。”
豹屈挑眉,似乎根本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只说:“不知道这祭司吃起来是不是比普通的兽人更鲜美……”
兽人眉梢跳了跳,微微抿唇:“这位祭司是雌性。”
闻言,豹屈有些失望,雌性他还不敢动。
“您……”
豹屈打断他,“回去告诉你们族长,我知道了,不过是个小小的雌性,他等着我的消息吧,等过了今天,海妖族的地界就是他的。”
兽人想说什么,但看着豹屈不耐烦的神情,还是屏息离开了山洞。
看着他的背影,豹屈盘着手里的大珍珠,坐在柔软的兽皮上,陷入沉思。
祭司?
海妖族什么时候冒出个祭司?
还是一个雌性祭司?
雌性少有,雌性祭司更少,再加上有兽神大陆的规定在,他还不敢擅自动雌性,所以这个雌性要怎么解决呢?
他记得部落里有很多兽人都没有伴侣,不如,就给他们?
豹屈并没有想过把这位还没到的雌性祭司占为己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那些事的念头越来越少了,只除了特定的季节会有冲动外,很少会有兴致。
但现在他已经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能力和再度年轻的体魄,雌性有与无都不重要了。
至于崽子?他记得自己是有过的。
只是去哪儿了呢?
哦对,是被他吃掉了。
想到那股鲜美的味道,豹屈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崽子的味道就是比年纪大的兽人好,可惜那些家伙听说自己吃了崽子,就把家里的崽子都看的很严实,他也不好在还有“食物”的前提下让他们献上崽子。
不过在心里,他对兽人们维护崽子的行为很不屑,反正是自己的血脉,吃进肚子里不是回归本源吗?纵使是兽神也没有理由惩罚他!
“咳咳……”忽然角落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低低的声音像是失力一般,苍白而无力。
豹屈看了一眼,看到那已经空了半个身体的“食物”,发出咳嗽声的就是他,失血过多的兽人胸膛几不可见的起伏,如果不是突然传出来一阵咳嗽声,他都要以为他已经死了。
不过他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食物一定要有鲜味,死了的还怎么鲜?
作为他的食物,在他吃完之前都得活着。
“已经到吃饭时间了。”豹屈喃喃,看了眼无力的闭上眼的兽人,他可惜的咂嘴:“不过我现在得先去对付那个小雌崽,等回来再吃,还剩下一半,就作为我胜利的奖励,晚上我会给你个痛快的。”
扔下仿佛恩赐的话,豹屈拎着骨刀离开山洞,独留下苟延残喘的兽人绝望的流下一行血泪。
他用自己仅剩的力气看了眼身体,只见身上的肉都消失大半,留下森森白骨,他实在想不通都已经这样了,他怎么还没死呢?
“阿象,阿象?”
低低的呼喊从山洞外传来,鳄象听着熟悉的声音,想应答,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深深的疲惫让他眼皮越来越重。
闭上眼前,他看到鳄稣流着泪朝他跑来。
死之前能再看一眼自己相依为命的兄弟,也算无憾了吧。
只可惜那个豹屈还没有得到惩罚……
看着血流满地的鳄象,鳄稣手都不敢伸唯恐自己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可是哪里还有他能落手的地方呢,好好一个人,已经没一块好肉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现在就带你出去,你撑住。”
“今天有人登岛,现在两边已经打起来了,我们趁现在逃出去,我们去求那些有祭司的大部落,肯定能治好的。”
“阿象,你别睡。”
“别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