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庭院已是许久无人居住,偌大的蓝府,在蓝泽锡回来之前竟是毫无人烟。
蓝泽锡身上已经有太多事令雪真想不明白了,现如今便又多了一桩:“他的家人呢?都去了何处?蓝家家世显赫,为何府中只有他一人?
他迈着步子走进正院玄关,面前的八仙桌上立了一大一小两块檀木牌位。右碑刻有:“显家公蓝若侨之灵位,生于隋开皇十六年,卒于贞观二十年”左碑是“显妣家母许云倾之灵位,生于隋大业四年,卒于贞观十三年。”
牌位上别的字眼或许雪真不明白是何含义,但灵位二字她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家公,家母…
那是他的双亲,已然仙逝。
难怪这府中荒无人烟。
他将雪真放下来,捡起地上落满灰尘和蛛网的蒲团抖了抖,又拿起牌位,用他雪白的衣袖仔细擦拭着。
撤掉供盘中已然腐烂掉的食物,在盘中放上途中在集市上买来的包子、蔬果。
他在蒲团上跪了下来,毕恭毕敬磕头三次。
“爹,娘。儿子回来了。”
他跪了很久,往向灵位的双眼涌动着说不出的悲伤。
过了许久,他抱起雪真顺着正院的连廊走到了东偏殿。
这应是他所住的房间。
踏进偏殿,闯进眼中的第一个物件便是屏风,木质屏风,隐隐透着莫名的香气,屏风上以金线绣上些雍容华贵的牡丹花。
屏风后放了个雕花的架子,雪真不知这是用来干什么的。
再往里走便是一张床塌,房间一角还放着一盏铜质香炉。只是许久未用生了许多灰尘。
他住的房间,物件虽少,但也不失古朴之气。
蓝泽锡将雪真放在榻上,把行李搁置好后想换身衣裳,吓得雪真急忙躲到屏风后头,爪子捂住小眼睛。
他将入宫觐见高宗皇帝的那件白袍子收进木柜,转头便看见雪真在屏风后捂着眼睛蜷成一团。他将雪真抱了起来,拨开雪真的爪子咯咯直笑,道:“这小家伙还知道非礼勿视!”
雪真心道:“我当然知道了!愚蠢的凡人!少瞧不起我!”
将雪真放到一边后,他便出了偏殿不知去何处了。
她跳上窗户,趴在窗沿上伸头向外看。只见蓝泽锡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个以树枝扎成的大家伙在地上划弄着,不一会儿庭院石砖上的灰尘就不见了。
她颇觉奇怪,心道:“难道他又使了什么法术?”
看了会儿,她便觉得无趣,跳到床塌上打起滚来。过了会儿又出了偏殿,跑去院中挠挠石桌石凳。
见她如此,蓝泽锡也不恼,微笑看着她嬉闹。
以雪真的小性子,果然只闹了那么一阵子,便累得趴在石桌的棋盘上睡着了。
等她再睁开眼睛,醒在蓝泽锡的被褥上。
窗外,夜色已然深了。
环视四周却不见他人影,雪真一整日没吃肉了,肚子传来两声咕咕叫。
她跳出偏殿,见蓝泽锡坐在庭院石凳上擦拭自己的剑。
雪真冲上去咬他的衣角,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与这小家伙已是一整日没有吃些东西了。
便起身去了西偏殿旁的伙房中找些吃的去。
雪真松开嘴,趴在地上叹气,心道:“来这府中才第一日便不给吃食,以后人界的路我该如何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