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让的信息谢棠只看了一眼便笑了。
这么明目张胆的人倒是第一次见,可惜她并不是傻子,洪万龙和赵震的死还历历在目,她怎么可能那么容易上当?
更不可能在今日应约。
她随手回了四个字:
不去,滚蛋!
回完就把手机放到了一边,闭目养神。
可顾时让似乎并没有因此而罢休,回复消息没多久,电话又响了起来,谢棠有意无视,但一遍一遍的反复还是令她烦躁不已。
直到不知是第几通电话打来之后,谢棠还是忍不住了,气冲冲的拿起了收据,准备臭骂他一通。
然而,上面显示的却是“季衍书”这三个字。
上次不欢而散之后他一直没有动静,都快要令她忘记这个人了,可他竟然在今日这个特殊的日子打来电话,令谢棠有些意外。
愣了愣,接通了电话:
“衍书哥?有事吗?”
电话那端传开了季衍书略有些焦急的声音,隐隐夹杂了一丝冷冽:
“小棠,你现在到医院来,具体地址我发你手机上,你哥遭人恶意性报复,情况严重。”
“什么!!”
谢棠心脏停了半拍,一股荒谬的崩溃感充斥在她的脑海。
事情提前了?!
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影院能够听到医生说病人谢俞需要输血。
“我……我现在就过去!!”
谢棠倏地站了起来,拿起包包和外套便匆匆下楼。
手机中已经传来了季衍书发过来的具体位置和谢俞遭受殴打后的图片。
图片中他躺在血泊里,身旁还放着几个零零散散的铁棒,每一个上面都沾着血肉。
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其他了,只需一眼,谢棠便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楼梯上。
原著中谢俞明明是在她死后一段时间才出事的,难不成是因为她今日拒绝了顾时让的邀约才如此?
谢棠不敢想。
短短十几日的相处,她已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家人的关怀与爱护,于这具身体而言也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她从未想过会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家人遭受到伤害。
如今不知实际情况,她也不敢贸然通知谢父谢母。
随意交代张姨一句出门了,便自己驾车出了门。
季衍书发来的医院距离位置不近,最快也需要三四十分钟,一路上谢棠都在不断地加速,窗外的景色不断地向后疾驰,车子的导航不断地播报着前方路况,提醒着注意事项。
就在她驶离别墅区所在的别墅区时,手机铃声疯狂的响了起来。
谢棠唯恐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情,随意地瞥了一眼,是陌生的号码,便没有多想接通了电话。
“喂,哪位?”
没什么好语气,此刻的她焦急万分。
电话那头的声音略显低沉,仔细分辨能好辨别是顾时让。
“现在立刻停车!”
谢棠微愣,瞬间火大,直接挂断了电话。
管他究竟作何,这会儿她真的没有心情和他周旋。
季衍书在谢俞身边,原著本就是他使坏折辱谢俞,致他双腿残疾,现在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心里会难受不说,也会直接影响到任务的成败。
电话再次响起,谢棠直接选择不接。
突然,本就偏僻的山路上,迎面而来出现了一辆厢式货车,驾驶室的位置可以清晰分辨出是没有人的,而车子却像长了眼睛一样,径直朝着她而来。
她下意识的去踩刹车,可车子根本刹不住,此时她才发现连她开的车子都被人动了手脚。
一面是山体,一面是悬崖。
“该来的终究是躲不掉。”谢棠低声笑道。
“嘭——”
一声巨响。
车身遭受了猛烈地撞击,数次晃动之后车子停了下来。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未传来。
已经变形的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荔枝味的清甜夹杂着铁锈味儿传来。
来人一把把头晕目眩的她拽了出来,双手钳制住她的双肩,死死的把她按在粗粝的山体上:
“告诉过你了,让你停车,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谢棠双眼聚焦,面前的顾时让半张脸都被鲜血染红了,夺目的血液还在不断地流淌,染红了他的衣衫。
可他就像注意不到自己状况似的,死死的盯住谢棠,带着咬牙切齿的怒意。
谢棠微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她原以为顾时让是杀她的人,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与她想的不一样。
侧目望去。
一辆路虎卫士似乎是从厢式小货车后面窜出来的,挤到两辆车之间,生生地把货车挤的半截车身都出了悬崖边的栏杆,把谢棠的车挤向了山体。
三辆车,损坏最严重的是那辆路虎卫士,大半截车身都变了型,车头也是损毁严重。
“小姐姐,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说过接你去约会的。”
顾时让把身体的大部分重量压在谢棠身上,似是虚脱了一般,软软的没了骨头。
“你……”
谢棠缩了缩脖子,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上,痒的钻心。
可毕竟是顾时让不顾自身安危救了她,她也无法在他受伤的情况下把他推开。
“小姐姐,这次你欠我一条命哦。”
音落,顾时让双目微阖,似是要睡着。
谢棠心中一凛,架住顾时让的手臂放在自己肩膀上,承担了他大半个身子的重量:
“放心,祸害遗千年,你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我先带你离远一点,然后打电话叫救护车。”
谢棠拖着虚弱无力的顾时让穿过撞在一起的三辆车,沿着盘山公路往下走。
三辆车已经完全占据了整条道路,已经无法通车。
直到走过了拐角,才停了下来。
此时二人彼此依偎坐在地上,谢棠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轻轻擦拭顾时让脸上的血污。
同时拨打了正在公司的父亲的电话,告知他谢俞的情况。
本不愿在不明真相之时告知他们,可她别无他法。
顾时让的身体越来越重,压在她身上的重量就越来越大,二人的心跳、呼吸交织在一起,有些东西似乎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