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啦!
清脆的瓷器碎裂声。
若弗雷安静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残渣,情绪渐渐上头,最终抱头嚎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
良久,他恢复冷静,看着不大的单间里满地的碎瓷碎陶片,起身拿起墙角的扫帚开始收拾。
这些都是他花钱买来的杯子、盘子,不贵,都是些属于平民阶层的家用品。
买这些没用处东西的原因,在于若弗雷发现自己现在并不能很好地控制他暴涨之后的力量。
平时注意一下还不至于造成严重后果,但瓷器之类脆弱的东西是绝对碰不得的。这是个问题,若弗雷发现了问题,也正在着手解决问题。
房间地面上遍布的陶瓷器尸骸就是他努力的证明,嗯……也是问题还没得到妥善解决的证明。
三两下打扫干净,若弗雷又一次坐到桌边,拿起下一件朴实无华的廉价杯具。
他小心翼翼,整只手都在微微发颤,终于,他把杯子拿了起来。
咔!
……
船长室。
贝蒂纳伯爵坐在摆满海图的书桌后面,双手支着下巴,他面前,那位魔法吟唱者坐在对面,她的扈从骑士在一旁守卫。
“艾丽斯小姐,我们已经转向南方航行了一周,如果帕扬船长的估计没错,黎明我们就会抵达鲁瓦港,在那里进行补给。”
伯爵平静地叙述着情况,他面前的艾丽斯沉默地点了下头。
双桅船体积小、航速快,无法携带大量的补给,所以他们的路线是沿着大陆西海岸南下。看似航行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其实依然处于近海,随时都能靠港,不用担心补给和风暴。
而这艘鱼美人号这个月才被贝蒂纳伯爵以两千第纳尔的价格买下,连带着雇佣船员的工资,花费将近三千第纳尔金币。
“这艘船携带的补给正常应该在40天左右,即便加上我们这队人,也不至于这么快就需要靠港了吧?”
旁边的老骑士出言询问道,他的嗓音沧桑之中带着一种有力的厚重感,就像那些令人无法忽视的领袖人物。
贝蒂纳伯爵看了他一眼,轻微叹了口气。
“关于这件事……”
呜——呜呜——
叮叮叮!叮叮叮!
忽然,号角声连着警钟一同响起,整艘船猛地一滞,正要说话的贝蒂纳伯爵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朝门外怒吼:
“发生了什么事?!”
门被打开,一名骑士朝他回话:“大人,是海盗!”
“什么?这里可是亚尔贡王国的领海!”
“已经快要接舷了!”
“啧……去把我们的人集结起来。”
贝蒂纳伯爵挥手打发走了骑士,转身取下挂在墙上的手半剑,随后又在桌上翻找着什么。
“阿方斯叔叔……”
艾丽斯也站了起来,如果海盗登船,她作为魔法吟唱者也是宝贵的、甚至是顶尖的战力。
“你别出去,拿着这个!”贝蒂纳伯爵将两张羊皮纸卷轴交到了艾丽斯手上,“那两个角斗士会保护你,这是奴隶契约,能保证他们的忠诚。”
“阿方斯叔叔!”少女急了起来,她从伯爵的语态里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你放心,你会没事的,如果我出了意外,你就带着剩下的人继续南下。那两个角斗士很强,一个是克雷默大剑师,另一个实力还在他之上。”
交代完这些事,贝蒂纳伯爵又看了老骑士一眼,随后便提着剑冲出房间。
甲板上,几只巨大的弩箭砸穿了舷板,两艘双桅纵帆海盗船已经捕捉到了猎物,正在靠近,战栗的水手们甚至能看见对面那些挥舞着战刀嚎叫的海盗。
由于正是晚上,视线受影响,两艘船上明暗交杂,影影错错,根本数不清有多少人,只有跳动的火把像死神的眼眸一般凝视着这边。
阿方斯·德·贝蒂纳单手持剑,呼喝着让骑士们聚集在他周围,几个雇佣兵也爬出船舱,带着短柄枪和长盾围绕伯爵结阵。
嗖!嗤!
一支弩矢飞来,刺穿了侧舷一名水手的脖子,他喉咙之中涌出血水,发出嗬嗬的声音,摇摇晃晃退了几步便直挺挺倒下。
“还击!”
艉仓上方舵位的帕扬船长大吼,水手们在他和大副的喊声中恢复了一些冷静,调转船首的弩炮对准左舷的敌船。
嘣——!轰!
弩炮射出,巨大的弩矢在敌船侧舷板上砸出一个大洞,木屑飞舞。
但海盗们没有丝毫惧怕,反而叫骂呼喝得更加有力起来,一丛丛明晃晃的刀刃如波光粼粼的水面般摇曳。
若弗雷这时也穿上锁子甲从艉仓走了出来,他看了看被一群人围在中间保护着的贝蒂纳伯爵,又看了看船首那一架弩炮,瘪着嘴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确实失望,这个世界还没开发出火炮武器,而没有重炮轰鸣的风帆船海战,就像东京的步兵骑上了马一样,让人索然无味。
“守住艉仓!”
贝蒂纳伯爵转过头来朝他大喊道,若弗雷抽出剑,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同时还拉住了打算冲到侧舷去的阿里亚斯。
虽说是弩炮,运气霉挨上一下估计人也要断成两截,能在相对安全的地方待着,若弗雷求之不得。
呼!呼——!
深夜的海风卷起汹涌的浪潮,船只摇动之下,与敌舰越来越接近。
““呼!哈!呼!哈!””
左右两舷侧的海盗船上传出呼着号子的声音,海盗们射出的弩矢带着粗壮的麻绳,此刻在人力拉动下,鱼美人号就像渐渐落入巨口的猎物般无用地挣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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