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此话一出,就察觉到不对。
果然那两名禹首峰弟子里的其中一个显然已经被激怒了,他手中剑芒一闪,眼看着就要冲上来找风铃和岑妙妙的麻烦。
另一个见势不妙,连忙一个脚刹将他拖住按在身边。
“千万别激动李师兄!要是被勾陈峰的人打伤了他们没灵石赔的!”
“……”
笑死,原来是完全打不过。
那脸红脖子粗的李师兄虽然气得不行,却还是听了后者的话,只能偃旗息鼓,收回剑后,恨恨看了一眼这边。
就凭方才另一个弟子的话和这个眼神,岑妙妙都能从中品出不少东西来。
“岑师妹!岑师妹!”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管由匆匆赶到这里,“岑师妹,原来你在这里,跟我走吧,掌门传你去大殿。”
岑妙妙看着满头大汗的管由,风铃见状,忙从她手里抽回了自己的衣袖。
“师姐等我,我去去就回。”
风铃意识到岑妙妙是在对她说话。
她看向岑妙妙的眼睛,后者正眉眼弯弯正等着自己回答。
鬼使神差地,风铃点了点头。
在岑妙妙跟着管由离开后,禹首峰的两个弟子低声骂了两句,也一同离去,甚至把他们的招新处也挪得远远地,仿佛生怕沾上风铃这边稀稀拉拉几个人。
那名绀紫宗服的弟子已然坐起身来,与风铃对视了一眼,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似是已经习以为常。
风铃哂笑一声,重新躺回了石头上,又从怀里掏出一把瓜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嗑了起来。
……
岑妙妙走到大殿入口时,恰好遇上同样被通传过来的辛辞,两人打了个照面。
“你……”
辛辞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岑妙妙笑了笑,脚步轻快地先一步绕开他走了进去。
熟人不少,秦徽衡和崔玺都见过了,再加上一个忘恩负义的臭弟弟她也无所谓。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话又说回来,她才是那个债主。
反正她马甲还捂得死紧,完全没在怕的。
昨日之事譬如昨日死,她现在势单力薄,家庭美满、身体健康,只要辛辞不犯到她跟前,那自然是井水不犯河水,她既懒也没闲功夫跟他掰扯。
两人前后脚走进大殿,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尾随而来,集中在岑妙妙——身后的辛辞身上。
“你就是辛辞?”
打破一片平静的是禹首峰峰主钟闻。
他还记得辛辞这个在秘境中得到剑主馈赠的弟子,便率先抢上前来,走到辛辞面前。
“这孩子与剑主有缘,也与我禹首峰有缘,我先探探他口气,想必诸位师兄弟不会计较。”
其余人不置可否,只有一旁的郑药显然有话要说,被商定涯拦了下来,后者朝钟闻扬了扬手,示意赶紧的。
钟闻见此,便豪迈地大掌一挥,筑起结界,将一头雾水的辛辞与他一同笼进了一个小结界里。
岑妙妙站在一边,满脸新奇。
当着满大殿的人单独拉个小黑屋进去问话真的没问题吗?
宗门里的套路真多。
站在结界外的众人只能看到小结界里钟闻与辛辞的影影绰绰的身影,声音传不到碗面来。
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结界里的辛辞身上,剩下的岑妙妙反倒无人问津,她便安分地退到一边。
一炷香功夫不到,结界消失,钟闻与辛辞从里面走了出来。
岑妙妙看了一眼面沉如水的钟闻,想必他聊得并不满意。
“钟师兄还是没变,每逢被拒绝,定要挂上这副晚娘脸。”
郑药哈哈大笑,与钟闻擦肩而过,上前揽住了辛辞的肩膀,后者身型单薄,猝不及防被拉了个踉跄。
他并不屑进小黑屋说悄悄话,就站在大殿上,当着众人的面,粗声粗气地问辛辞。
“小子,你自己也知道自己灵根出众,心里多少应该有些数,那些虚的我就不提了,我本人最看重的便是剑主愿赠你剑意,与剑主有缘即是与我有缘。你可愿来无耀峰?”
想了想,郑药又补了一句,“只要你愿意拜上无耀峰,虽然不能再收亲传,但老子愿意掏私库给你亲传弟子的待遇。”
纵观剑宗历史至今,惊才绝艳的天资出众者无数,其中更是不乏书写历史之人。
可其中被收为亲传弟子的人依旧寥寥无几,只因亲传便意味着整个宗门的资源倾斜。
即使是如今也只有在无耀峰修行的杜思卿一人,但他与旁人体质截然相反,身无灵根,是自小被前掌门严迅道君带回来的潜渊剑骨。
一直冷眼旁观的商定涯这时终于出声打断了郑药的激情邀约。
“郑师弟,这里没外人,得了吧你就,贪不贪啊。”
郑药挠挠头。
“做为剑主最忠诚的迷弟,这不是一看到跟他老人家沾边之物,就容易上头冲动嘛。”
他殷切地望着辛辞,目光跟外面为了新人打架的那群弟子几乎没什么两样。
商定涯拈须,淡声道:“这样,你先别急着给,不如先看看他愿不愿意接。”
他看向辛辞,和颜悦色地说:“孩子,你不必被他们吓着,自己做主即可。”
“弟子想去清寂峰。”
辛辞的语气漫不经心,却回答得很果断,似乎就在等着商定涯这一句。
他的眼中并没有郑药,也没有其他所有人。
尽管如此,在场所有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只有两个字——果然。
商定涯看向秦徽衡,后者冷淡地与辛辞对视,片刻后,方道:“清寂峰没有亲传弟子。”
“无所谓。”辛辞的傲慢终于尽数展现。
“弟子所求师尊,只有剑道第一人。”
话虽如此,他语气里实在毫无尊敬可言。
也是在此时,秦徽衡终于正眼看他。
“好。”
辛辞走到他面前,懒洋洋行了个礼,喊了句“见过师尊”,便算是入了清寂峰的门。
与此同时,正在看戏的岑妙妙心里想起一事来,在心里夺命连环召唤长泽。
“干嘛?”长泽不耐烦的声音在她识海里响起。
岑妙妙问:“长泽大人,你活了这么多年,见多识广,想必上通天文,下晓数术吧?”
不得不说,她这一发猝不及防的彩虹屁把长泽打了个措手不及。
长泽洋洋得意地回:“那是自然。”
“那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长泽大人。你知不知道,有哪一类妖物的骨龄会始终保持不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