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王忠从帘子后面太后的侍女手里接过大理寺和刑部的奏折,刘季生仔细看了下,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这份折子上只说,林嫣与他在红鸾阁相见,随后,林嫣拿起房内的花瓶砸在了他的头上,至于林嫣为什么这么做,她的动机是什么,只用了“心生怨怼”这四个字就草草盖过。
关于自己为何会被未婚妻砸死这件事,刘季生一直都好奇的紧。在他的记忆里,这一段仿佛被谁刻意抹去了一样。
他只记得,当时眼前一黑,而后,就什么也没有了。甚至,就连自己为什么去红鸾阁,他都不清楚。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林清徐获罪是因为林嫣弑君,假如...这事儿不是林嫣做的,或者,这里面还另有隐情,那保下林府满门可能就会有转机!”
心念至此,刘季生一咬牙道:“等一下!”
原本喧嚣的大殿上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帘子后面的太后也不说话了,沉默的可怕。
刘季生很清晰地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紧紧的盯着他,如芒在背。他硬着头皮道:“林嫣为何要害朕?”
无人作答。
帘子后的太后声音低沉“大理寺卿,天子在问你话呢。”
大理寺卿顾让这才出班拜道:“回陛下,林清徐暗藏祸心,其女林嫣对先帝所赐婚事早已不满,怨愤日积月累,故而会在那一日爆发。”
“这是她亲口说的?”
“是的,陛下。”顾让道。
“哦,那朕就没什么疑问了。”虽然心里还存有疑虑,但顾让既然已经这么说了,他也只能暂且作罢,总不能让他去跑到天牢里去当面问林嫣吧。
太后道:“既如此,那这件事,诸位卿家就抓紧时间办吧。”
“臣等遵旨!”
“退朝。”
在百官的恭送声中,刘季生结束了平生以来第一次朝会。
下了朝,步入偏殿,太后正站在那里等自己。刘季生不敢耽搁,忙上前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太后扶起刘季生叹了口气道:“你也莫要难过,是林家负了你。”
“儿臣只是想知道我与那林嫣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她为何要如此对我。”这个事情还是得解释清楚,不然让太后以为自己有心在这朝堂上发言,产生一些误会就不太好了。
太后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心要是贪了,就会得寸进尺。都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可有人偏偏不愿意承恩,你能怎么办呢?”
“母后教训的是。”刘季生垂首受教。
太后拍了拍他的手道:“这些天苦了你了,你之前不是最喜去金明池泡温泉吗,那就去吧,这几日,母后许你好好放松一下。”
金明池是皇城北郊处的一个大湖总称。
在离金明池不远的小山上有许多泉眼,四季温热,刘季生多半部分的记忆都与那里有关。
刘季生当即大喜过望,忙拜道:“儿臣谢过母后!”他想了想又对太后说道:“母后,能不能叫安漱皇姐和我一块去泡温泉啊?”
太后的脸立刻就拉了下来“胡闹!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他是你皇姐,怎能和你一起共浴?”
“一块玩嘛,又不一起洗澡。一个人去太无聊了。”刘季生装出很无辜的样子。
“不行,这样吧,等过些时日,母后给你找几个同龄的孩子当伴读,怎么样?”
“那人我得自己挑,太闷的可不行。不然,我就去找皇姐玩。”刘季生讨价还价道。
“好好好,都依你,行了吧。母后也要回宫了,你早点回去歇着吧。”
看着刘季生喜滋滋地坐上御驾回养心殿,太后有些头疼地揉着太阳穴“看来是真好了。”
玉萍捂嘴笑道:“陛下今年都十三了,这个年纪的少年都是这般。”
太后也有些感慨道:“是啊,一晃眼就长大了,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着这孩子自从这件事情以后,对我亲近了些。”
“那可不,这次陛下出事以后,您日夜陪伴,天天关心,陛下自然能感觉到您的心意。”
太后瞪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孤以前就不关心孤的儿子了?”
玉萍捂嘴“奴婢不敢。”
“或许真的是像你所说的那样,以前孤忙于政务,对皇帝的关心确实少了些,算了,不说了,回宫吧。让下面人盯紧点儿,皇帝已经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可别闹出什么丑事。”
“奴婢省的,那安漱公主那里?”
“也盯紧点儿,以后让季儿少跟她见面。”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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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谋是冰冷的,人的心也是。
天牢位于皇城西南角,背靠东寿门,前面有一条小河,名曰“泛波河”,名字虽然优雅,不过里面尽是污秽,臭气熏天,不敢靠近。
李珏下了马车,用手帕捂住口鼻,势利的狱卒立刻过来给他披上一件黑色的斗篷。
这里面也有个说法,牢狱重地多是孤魂野鬼,再加上地处荒僻之所,阴气重,阳人进去若是不用玄色斗篷遮住身上的阳气,便会被阴煞所冲,生一场大病都是小的。
“本官奉娘娘玉令,前来提审犯妇林氏。”李珏挥了挥手上的令牌,捂着鼻子道。
狱卒头子是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短须中年人,长的瘦瘦弱弱,一双小眼睛滴溜溜打转“您请,您请。”
李珏瞥了他一眼“还不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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