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医生，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谈条件，”李瑞垂下眼睑看着他，捏着手术刀的手再次用力，“我要是一不小心，你可能就要下去见李琛了呢。”
徐嘉远只要稍微有动作，那把刀就能瞬间割破他的喉咙。
他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淡，“你怎么就知道李琛他不会回来？”
男人抵着他脖颈的手终究还是收了回来，捏到手帕细细地擦着手术刀，眸光却停留在了监控摄像里女人的身影上，“我不会让他再出现的。”
他的双眸深邃，紧绷的脸部线条有些僵硬，话语之间也满是笃定。
徐嘉远看着监控视频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就连旁边几个隐蔽的位置也一个接着一个地被灭掉，突然就挑唇笑了起来，“李瑞，天道好轮回，你自己最好掂量掂量。”
总归是他看上的女人，聪明机敏，不错。
傅思暖摸到监控电源的基本都掐断，找不到的就拿卫生棉球堵上，存心在跟男人作对。
器皿里的怪物好像被什么东西控制，手腕和脖颈上的锁链感觉都快要支撑不住，她细细打量着怪物的瞳眸，一时之间捉摸不透李琛现在是何居心。
房间里及其封闭，只有一个及其狭小的通风口在天花板上放，根本出不去，而且门还是电子门。
李瑞进来的时候顺利地用虹膜识别解锁，然后门就自动地关上。
傅思暖还在研究通风口的狭窄通道，听到电子门“滴”的声音，下意识地转过身，就看到了男人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没有恼怒，也没有不满，只是蹙眉冷静地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李瑞手上握着一个药箱，双手也带着医用手套，看起来就像是手术室里面对待病人手术时的装束，脸上的镜片遮住了双眸，但是危险的气息还在。
“我想做什么你不知道吗？”他微微向前走了几步，语气轻佻。
傅思暖下意识地跟着后退，贝齿不由自主地咬住了唇角，拧眉说道，“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
她的视线不经意落在器皿里的怪物身上，再次复看着他，语气淡漠，“你就不怕我咬你吗？”
李瑞脚步并没有停下来，反而将她逼退到了墙角，不疾不徐地笑了笑，“他们和你不一样，而且，”他顿了顿语气，“你不敢。”
他不了解她，但是有一点他说对了，她的确不敢。
傅思暖后背抵上了一股冰凉，下意识地就伸手推开了他，寡淡的小脸脸色有些难看。
她实在是无法说服自己，竟然被一个精神病拉过来做实验，她最近的智商是愈发不够用，咖啡馆她其实完全可以逃走，偏偏闭着眼中计。
“李瑞，”她往旁边走了几步，本能地将刚才藏在腰际的针管攥在了手里，一只手背着他，抿唇道，“就算我的身上有抗体，那你告诉我，需要我做什么。”
男人自然注意到了她细微的动作，但是并没有说破，“希尔博士让我不要伤害你。”
“只要你乖乖配合，等到血提取出来，你就可以离开。”
“血清要怎么提取？”傅思暖问道。
“你的血，”李瑞轻轻扶了扶眼镜，视线落在器皿里面的怪物身上，古怪地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傅思暖还在咀嚼他话语之间的意思，身后突然被一股力道扯了起来，紧接着她整个人直接被扔到了旁边的手术台上，台上的控锁突然就从整洁的台上伸了出来，稳稳地锁住了她的四肢。
她这才看清，刚才将她扯过来的是一个机器人。
“目标已经完成，请进行下一步指使。”
机器人通体用白色的不知名材质包裹，只有眼睛的地方是液晶的显示屏，它说着字正腔圆的电子音，动作僵硬。
傅思暖看着旁边墙体上出现的凹槽，有些了然地蹙了蹙眉。
他把机器人与墙融为一体，她竟然一丁点儿也没有发觉，真不知道是该说她自己太蠢，还是李瑞太过聪明。
“傅小姐，我建议你还是乖乖配合我，这样可以少受点罪。”
男人抬手将旁边的药箱打开，里面放着两瓶不知道什么物体的注射液。
傅思暖看着他将将注射器打开，抬手将她的袖口挽了起来，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可是四肢被控制地死死地，没有一丁点儿可以逃脱的机会。
“你干什么！”她温怒地看着他，眸色也变得有些不淡定。
“你说这个啊，”李瑞指腹轻轻弹了弹带着浅绿色液体的注射器，也未见不耐，盯着她解释道，“这就是r病毒，不过是我稀释过的。”
傅思暖琥珀色的双眸带着隐隐的杀气，却还是看着他将那液体推进了她的手臂。
她从来没有想现在这样惶恐。
“傅小姐，如果今天你可以抗过去，我可以保证你的身体会比以前更加健康。”
李瑞将药箱收好，又一板一眼地将她的袖口放下来，身上的白大褂自始至终也都是一尘不染，直到旁边的机器人动了动，发出了机械的电子音，“数据分析完毕。”
傅思暖下意识地抬头，就看到旁边机器人的显示屏上突然出现了一行数据。
百分之二十七。
她不知道这些数据代表着什么意思。
李瑞摘掉手套，手腕细细的手环在墙上投影出了屏幕，他轻轻地隔空点了几下，机器人就重新回到了刚才的地方，重新与墙合为一体。
“傅小姐，”他突然有些尊重地朝她弯了弯腰，“祝你好运。”
傅思暖脑袋懵了半秒，就看到男人已经拎着药箱离开，房间的墙面都是透明，她远远地就看到李瑞进了隔壁的小型观察室，看着她这里的一举一动。
就像是电影里那些研究着看小白鼠的眼神。
房间里一片静谧，傅思暖起先还没有什么感觉，可是过了一会儿，她觉得自己的血液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涌动，细细密密的啃噬感不断侵蚀着她的神志，视线也渐渐变得模糊。
就在她几乎快要昏死过去的时候，旁边玻璃器皿里面的怪物突然就朝着她的方向扑了一下，铁链随之崩断。
怪物双手攀上了玻璃器皿，狰狞的脸庞带着血盆大口紧紧贴在玻璃上，血污一瞬间就弄脏了光亮的玻璃，下一秒，那个玻璃突然就因为重重的力道而碎裂开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观察室的方向，一眼就看到了李瑞戏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