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太初倒是很想在外面多躲几天。
但现实不允许。
后山的事情本来就忙。
现在雪已经化完了,新的鱼苗能送货到家了。
过几天,今年的第一批蔬菜该收割了。
再过七八天,第一批果苗就该送来了。
……
总之,都是事儿。
好在,正因为实在是太忙了。
母亲看着他每天起早贪黑,反而不好着急着找他谈论结婚的事。
本来嘛,结婚的事情又不是一句两句就能处理好的!
新鱼苗投放到鱼塘的那一天,张玉珠请他过去吃饭。
程太初挤起时间,跑了过去。
看着满桌子精心装备的菜肴,两个人哪里吃得完?
张玉珠穿着一件纯白色的毛衣裙,脖子戴着一串翡翠珠子,成熟又妩媚。
她拿出两瓶红酒,说:“喝点儿?”
程太初摆摆手:“不了,我平时基本不喝酒。”
张玉珠还是开了一瓶,一人倒上一杯。
眨着眼睛,道:“怎么?怕自己酒后乱性?”
“咳咳……大姐,你可真敢说呀!”
“嘻嘻,反应这么大,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是是是!我怕我酒后乱性,把你当场办了!”
“嘻嘻,被你这么个大帅哥给办了,我求之不得。”
“别闹!我喝还不行吗?”程太初接过酒杯。
“我说的是真的!”
“那还说什么呢?不如现在就去你房间!”
“好啊!”
“……”程太初差点就要动心了:“你这个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我听说过你有女朋友,你不会是想说你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吗?”
“我不是随便的人,我随便起来不是人!”
“程太初,我就问你敢不敢吧?”
“你是女人,我是男人,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那,去不去?”
张玉珠媚眼如丝地瞥了一眼左边的房间门。
程太初本来只是在开玩笑,被她这个眼神一勾,心跳突然加速。
一瞬间,气氛变得暧昧了起来。
“你认真的?”
“除非你不敢!”
靠!
程太初心里一阵热血沸腾,站起来拉着对方就往房间里走。
一个漂亮的女人,还是一个在青春期被他歪歪过的女人。
对方主动有那个意思,他一个男人有什么不敢的?
一阵悉悉索索地细碎的声音。
紧接着,农村老式的那种旧木床,‘咯吱咯吱’的摇晃起来。
……
程太初饱餐了一顿,神清气爽的回到后山。
但旦正准备再次给他打电话,看见人了,才把手机收起来:“太初哥,一顿饭你也吃得太久了吧?”
程太初见他一脸焦急,赶紧问道:“我忘了带手机,出什么事了?”
但旦急得直抹冷汗:“下午刚一开工,王先民王大叔被树桩子给砸断小腿。你不在,我又走不开。我爸找了几个人,先把人送到镇医院去了。太初哥,你赶紧去看看。”
工人受伤是大事!
程太初二话不说,转头就往家里跑。
刚跑到家里,就见父亲正在门口张望。
程天阳一看见儿子,焦急地说道:“你这孩子,出门怎么忘了带手机呢?听说王先民受伤了,你妈拿着你的手机,去张玉珠家找你了。”
程太初表示知道了,赶紧跑车出门。
正好在村口追上了母亲。
肖静梅把手机递给儿子,心急如焚的叮嘱:“儿子,你但叔几个把人送医院去了,你赶紧去看看。也不知道严不严重……”
来到镇区医院。
受伤的王大爷正在接受医生的检查。
但爸和几个村民安慰程太初不要着急。
医生捏着王先民红肿又血淋淋的左小腿,每捏一下就问伤者痛不痛?
王先民浑身冒着冷汗,嘴里不停地喊着痛死了。
医生在病历上写写画画,抬头问:“谁是家属?”
程太初上前一步,说:“我是他老板。”
医生看了程太初一眼,说:“左小腿骨粉碎性断裂,必须马上要截肢,否则伤者会有生命危险。”
一听说要截肢,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王先民更是一脸死灰。
但爸一脸担心的望着程太初。
工人受伤到需要截肢来保命的地步,就是相当严重的工伤。
不单是医药费的问题。
人家成了终身残疾,还得另外赔钱!
就这么一条腿,少说也得赔个几十万。
如果不赔,或者在赔偿金上扯皮。
难免会影响到程太初的名声,将来谁还敢到他手底下当帮工啊?
程太初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弯下腰仔细地观察王先民的伤势。
扭头对医生说:“截肢是大事,我做不了主……”
王先民一听,赶紧抓住程太初的胳膊,惨烈地哀嚎道:“老板,太初,你可不能不管我啊……我是在你的工地上出事的,你那么有钱,不能不救我呀……”
程太初没有理他,继续对医生说道:“我肯定是做不了这个主,只能等到他的家属来。”
医生觉得这话有道理,点点头:“我先给他吃两片止痛药,再先止止血。你赶紧催一下他的家属……”
王先民却着急地说道:“不不不,我自己就能做主。快帮我截肢,我不想死呀!太初啊,我是你的帮工,我是在抬树桩的时候被绊倒了,才受的伤!你不能扔下我不管啊……”
医生严肃地说道:“着什么急?一时半会儿,你也死不了!截肢手术,只有院长赶来了才能做。来,赶紧把止痛药吃了……”
王先民一把拍掉医生递来的止痛药,再次抓住程太初的胳膊,这一次抓得死死地,坚持不撒手:“程太初你赶紧交钱给我做手术,我是在你的工地上受的伤,你必须对我的伤负责……”
几个村民见王先民可怜。
又见程太初一脸冷漠。
一时之间,对程太初颇为不满。
平时对工人说的比唱得还好听,真出事了就想不负责任了!
当老板的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太初,赶紧交钱吧!等王麻子来了,他签个字就能马上手术。”
“就是,人命重要!”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正说着呢。
王麻子满头大汗地冲进来。
冲进来的时候,先是看了一眼程太初,再扑在父亲的面前,哭道:“爸,爸,你这是……你这是……”
王先民突然拔高声音的惨烈一声:“哎哟喂痛死我了,我要死了……儿子啊你可算来了。爸爸这条腿是在程太初的后山上受的伤,医生说要截肢,你赶紧去签字,赶紧手术……”
医生见伤者家属来了,说:“院长马上到了,伤者家属赶紧过来签字,把手术费交了。”
王先民指着程太初:“让他交钱,他是我的老板……”
程太初沉着脸,说道:“这笔手术费,我可以替你先垫上,但不是我帮你交。”
闻言,连医生都一脸厌恶地看着他。
那几个村民,更是气愤得浑身发抖。
但爸不相信程太初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疑惑地说:“太初,这……”
程太初铁青着一张脸,眼神犀利地盯着王先民:“我只问你一次。你腿上的伤,到底是在别的地方被砸伤的,还是在后山被砸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