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三月安静地看着前方池塘,并未说话,没承认也没否认。
古羽凡又道:“不管遇到什么事,如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三月妹子。”
“好。”
古三月很感激他知道实情,却未说破,更感激他的赤诚相待。两人在园中闲聊了会儿,古羽凡因为有事,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送走古羽凡后,古三月甩着手从外面回来,她晃悠着走去偏厅,却只见常五独自一人在做机关木马。
“玄止呢?”
常五急忙从一堆木屑中站起身来,回道:“国师吃过早饭就出去了,让我转告三少,午饭不必等他了。”
“他有没有说去哪儿了?”
常五摇头:“这个奴才不知,国师临走时并未交代。”
“嗯,我知道了。”她转身就要往门口走去,然而刚往前走了一步,忽的想起什么,转过身吩咐道,“我看你挺闲,这样吧,给我做两张黄花梨木的桌子,再做一张摇椅,要紫檀木的。”
言毕,她大踏步离去。
常五整个人都傻了,半晌才回过味,惊叫道:“三少,奴才不是木匠!”
古三月觉得,需要适当的整顿一下,免得把风气搞坏了,别到时候玄止离开了,她府中的家丁也都变了,要么是木匠,要么是卦师,她这里可不是为朝廷培养能人巧匠的地方。
她边思忖着怎么整顿府中的家丁,边往闲王府的方向走去,然而刚出了西街口,正要往东边走去,便见一群人全都往九里铺跑去。
只听路上的人边跑边向同伴嚷道:“快点,你快点跟上,倘若慢了半步,连站的地方都没了。”
古三月觉得有些奇怪,便拉住其中一个人问道:“这位小哥,你们这是干嘛呢?”
那人跑得大汗淋漓,被古三月拉住后,立马显出一副很着急的模样。
“小兄弟,你还不知道吧,前不久城中来了位神秘女子,三日前向京城第一美人秦娆下战书,邀她今日到九里铺的醉风轩一决胜负。”
古三月对于那个神秘女子没什么兴趣,不过听到秦娆,她倒是来了点兴致。
“多谢小哥。”她施展轻功,飞身离去。
当她到了九里铺的醉风轩门口时,本以为自己来得挺早,应该没什么人,却不料门外堵着一群人。她无奈地摇头,看来走正门是行不通了。
她从墙外飞进去,刚站稳脚,便听到阁楼厅堂中传来容千钰放荡的笑声。
于是她顺着声音仰头望去,一看不得了,除了容千钰,容千寻也在,而江南四杰,裴苏允、柳于江、唐孟之、古羽凡全都到齐了。
除此之外,连一向古板正经的古羽尘都在,古羽沫就更不消说了,跟一群公子哥聊得正起劲。
当然了,还有一些古三月不认识的贵公子,可以说是陌阳城的名门公子基本上都到齐了,更令人惊讶的是,居然连玄止也在。
而他今日还刻意捯饬了一番,本身就自带光芒,此番更是闪耀炫目。
他淡然地往人群中那么一坐,扇子那么一摇,便风华尽显。
古三月本来对那位神秘女子没多大感觉,见此一幕后,不免生出几分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让这么多优秀的男人趋之若鹜。
于是她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悄悄坐下,等着那位神秘女子出场。
一炷香过去了,那位神秘女子仍旧没出现。
二楼厅堂中的一群男子,谁也没有表现出半点不耐烦,大家都很有耐心。
就连一向很急躁的容千钰,此时都很淡然。
古三月招手唤来醉风轩的杂役,递给他两钱碎银,悄声问道:“能否透漏下,那位神秘女子是谁?”
那位杂役得了好处,心里欢喜,回答起问题,自然是尽心尽力。
“公子问小的,可算问对了,醉风轩里见过时姑娘的人,不超过三个,嘿嘿……小的就算其中一个。”他一脸荣幸地说着。
“小哥请坐。”古三月手一伸,指了指桌旁的椅子,“劳烦小哥为在下解答疑问。”
“不敢,不敢。”小杂役连连摆手,“小的站着说就行。”
然后只听那位杂役小哥讲道:“那位姑娘叫时伊美,长得那真是漂亮,不是小的故意吹嘘,秦娆在她面前都自惭形秽。她不仅人美,而且心地善良,待人亲切,性格爽朗,又多才多艺,还风趣幽默。”
古三月表面很平静地听着,然而内心却早已澎湃了起来,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她八岁被爹娘送去天山学武时,有个比她小两岁的师妹,名字就叫时伊美。
杂役小哥赞叹道:“时姑娘真是这世间最完美的女子,小的能伺候她一回,此生无憾。”
古三月转着手中的茶杯,指了指阁楼厅堂,勾唇笑道:“所以他们都是为了时姑娘而来?”
“是呀,闲王跟裴大人他们,全都是为了结交时姑娘才来的,天未亮古家两位公子就过来占位置了。”
噗……古三月没忍住,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她不慌不忙地拿出绢帕擦拭了下嘴,向杂役小哥招手道:“附耳过来,替我传句话。”
杂役小哥侧身凑过去,听了后,眼中满是惊讶之色。
“公子,这个可行吗?”
古三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去试试就知道。”
“那行,小的这就去试试。”
目送着朝雅间走去的小杂役,古三月眸子微闪,心中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其实她并不确定这位叫时伊美的神秘女子,是不是她那位古灵精怪的小师妹。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古三月站起身,正要去茅房,忽的笑声响起。
在场之人,除了玄止外,其余的人全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古三月顺着笑声望去,只见一位蓝衣女子笑如春风的斜依在栏杆上,不盈一握的小腰弯出曼妙的弧度,傲人挺立的身姿成了全场所有的焦点。
她的皮肤很白,白得像雪,她的头发像是质地上乘的绸缎,她的眼睛像是望不到头的一汪碧潭,五官精致得犹如能工巧匠雕刻出来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