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虽然不会说中文,但能听懂很多中国话,尤其是对董森的话能全懂。因为这样,张昊平时和她也有些微的交流,对她有一定了解,知道这个女人是离婚人士,性子虽然还算温驯,常年在场部生活,但颇有一些风尘味,并且有一定的心机与能力。不然的话,他怎么会那么善于利用董森的权力,让她父亲守苗棚,让她哥哥做工人组长,并且借用中国人的力量让她一个堂哥成为哥罗湾区域的片警。至于每月发大米的时候,他们家会比普通的工人多领几倍,仓库里偶尔少那么一两个对场部来说微不足道,但对柬人来说大有益处的设备……这就不得而知了。
而正是因为她在家族中的权威,以及他哥哥和父亲在工人中的人际关系与煽动力,她来做这个差事,简直就是最为合适。
张昊不由大声赞叹:“董哥,我服了你了!果然还是你有办法!”
“这算什么!”被张昊一捧,董森心情顿时愉悦起来,兴致勃勃的说道:“我之前就告诉你了,我是没有去想!我原以为,我们走王道能胜过他们,但可惜,我看错人了,我们的工人不给我们争气!”
“是啊是啊,那都是一群没脑的懒鬼!”张昊附和道。
“这几天,你还是和往常一样,每天监工,该做什么做什么,莉莉那边我会安排。我会让莉莉先把黎振那边工人的情绪挑动起来,但不急着爆发。”
董森身子前倾,将脸凑近张昊,阴阴的说道:“这次开会时,大老板说黄总会来哥罗湾考察,但具体哪一天没说。不过老芮和黄总是什么交情?老芮肯定能提前知道。等我知道黄总来的具体日子后,哼哼,就让黄总好好欣赏一下黎振那边的工人暴动吧!”
闻言,张昊倒吸一口凉气,惊道:“你是说!等到黄总来的那天,再让莉莉……”
“对!做这种事必须得心狠手辣,一锤子打死。”
“黄总历来是非分明,眼里容不得沙子,若是真的在他视察的时候遇见了工人暴动,老黎他……”
“我知道你和老黎关系不错。”董森冷笑道:“但在这个地方,你们那种交情能当饭吃?现在不是他死,就是我们被灭掉。昊子,离开了这里,我们在这个公司就没有立足之地了,走哪都会被笑话!”
“我明白,我明白……”
董森盯着张昊,咬着牙说道:“黎振心里只是想着当场长,可从来没有为你考虑过。若是他赢了,他的助理必然是赵云泰,就算他要你,你也只不过是个分场长。只有我赢了,我们才有出路,老芮也才会有面子。你想想,若是黎振当了场长,人家会怎么说老芮?他们会说,你看老芮,自己从老家带过来的人真没用,居然被别人赶跑了。老芮啊,他就只有靠着那层关系……”
“我懂了!”事情扯到芮有德的荣誉,张昊顿时不再犹豫,端起酒碗一口饮尽,低喝道:“董哥,我都听你的!”
董森将袖子撸起,抢过莉莉手中的酒壶,站起来给张昊满上,又给自己满上,大声道:“干了!”
……
……
“等等怎么念?”
“将布滴!”
“场部怎么念?”
“噶那叹!”
“车怎么念?”
“烂!”
“烂?车烂?汽车烂了?”
“不是汽车烂了,是烂……”
蓝天白云下,绿葱葱的木薯叶的簇拥中,一对不同国籍不同种族的男女坐在看牛棚里,交流着彼此的语言。
今天是十月二十一日,算算日子,赵云泰来场部已经一个月了,他的学习能力很强,每天跟着温蝶娜学习柬语口语,现在一些常用的词语都能说了,只不过发音还不是太准。至于句子,他还说不好,无法让柬埔寨同胞听明白。
现在他们的工作已经进入正轨,每天早上连人数都不需要清点,只要把工作安排下去,中途抽空指导一下,下班前再计算工作量,检查质量,一天的工作就结束了,根本就不需要像以前那天呆在工地里晒太阳,做无效率的监工。
这不,两人把工作安排下去后,赵云泰就把温蝶娜拉到牛棚里“偷懒”。
学了半个小时,赵云泰又收获了几个单词,心情大好,仰面在牛棚的木板上躺下。来场部一个月,他早已习惯了就地而坐,有木板就能睡觉的生活,什么脏啊不卫生啊什么的都没有了概念。更何况他现在每天都是穿的军迷服,那衣服耐脏耐磨。他双手抱住后脑勺,看着天空中那些变化多样的云,忽然说道:“柬埔寨的我喜欢你怎么说?”
温蝶娜疑问道:“我喜欢你?”
“嗯。”
“是你对我说,还是我对你说?”
“这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不同!”温蝶娜认真的教导着:“男人对女人说和女人对男人说是不一样的。”
“那我对你说,要怎样说?”
“帮丝罗来恩。”
“你对我说呢?”
“恩丝罗来帮。”
“什么?没听清楚。”
“恩——丝罗来帮!”温蝶娜又重复一遍。
赵云泰突然坐起来,一把抓住温蝶娜的手腕,神情严肃的说道:“帮——丝罗来恩。”
温蝶娜一愣,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赵云泰。被温蝶娜这样看着,赵云泰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和你闹着玩的,你干嘛那么认真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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