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记得她的样子,在每一个梦里,很熟悉,但又好陌生,我做过无数个关于她的梦,我记得我见过她的脸,那应该是我很小很小的时候,也许是我刚出生的时候,我躺在一个很小的摇篮车,没有电,没有灯,好像很多人,她蹲在我面前,看着我,摸着我的脸,亲我的额头…摇篮车旁,她轻轻呢喃我但我听不清,我记得我没有哭,我一直在笑,很开心的笑。
我看到她在推开门离开又不舍的回头看了我一眼,也就是那一刻,一个响亮的闪电照亮了整个屋子,我清晰的看到了她的脸,很美,很美……那一刻我开心的啃着我稚嫩的手指,另一只不停的拍打着摇篮车,当下一个闪电到来的时候,门已经关上,她,也消失了……我看着禁闭的门和空荡荡的黑屋,我哭了,这是我能记忆里最远的地方,第一次笑,第一次哭,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
后来我常常问我爷爷,我梦里的那个女人是谁,是不是我母亲,爷爷总说我母亲在我出生时的时候就离开了我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不可能见过她,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后来我慢慢长大,我没有在问过我的父母是谁,我又是谁,可是我梦中的那个她还是会时常出现,我已经忘记了她长什么样子,但她一定是世间最美的女人。
后来每次梦到她,我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一个很孤独,很忧伤的背影。我看到她身着白衣,站在一个无人能及的山顶吹着笛子,我看到她在月圆的时候对着月亮合十祈祷,我看到她跪在成百上千个坟墓前哭泣……”
“快看他的眼珠在转”
“你瞎说什么,他永远也醒不了了,我都看了一周了他连眉毛动都没动过,你再乱说会吓死人的”
“真的我没骗你”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最近上夜班挺累的,我来换班了,你早点休息吧”韦蓼还想说什么,但有没说出口。也许真是她太累了出现幻觉,她只好无奈的走出了病房。
她一身青衣,看起来并不是现代的服饰,他似乎跟了她很久,但是她始终没有回过头来,背对着他一直走着,缇箐不知道跟了她多久,四周一片荒凉,周围的草树早已干枯,他的双脚早已磨出了血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她,就好像有一种力量在召唤着他,要追上她,不能让她在往前走,可就在他就要追上她的时候,他又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孩,正在一个女人的怀中,女人衣衫褴褛,全身带着血迹,她抱着他在不停的奔跑……后边传来的嘈杂声都是在追她的人。这样的画面一直不停的在他的脑海中循环。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束缚着他,让他无法挣脱。
这一次,缇箐跟着青衣女子来到了一个悬崖边上,她在悬崖边上站了很久,缇箐在他身后爬着,他很想说点什么,可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后他使尽全身力气站起来,不顾身上的伤痛跑过去一把将她抱住,可他抱到的只是她的一道残影,她的身影如仙女般从悬崖边上飘了下去,慢慢的消失在了缭绕的云雾中。缇箐心中一阵剧痛,眼泪不禁的留了下来。每当脑海里的画面消失,缇箐总觉得胸口被一块大石头压住,让他喘不过气。他想大声的吼一声,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你来了,那我先走了”
“再见”
韦蓼在这里上班已经两年了,这是她第一次上夜班,而且一上就是一个月,班表就是这样排,她也不敢过问。她自己也很好奇,她上的夜班除了照看这床上的病人,啥也不用做,每天做好日常记录就行。她自认为自己工作已经很努力了,可是就是不能升职和加工资,要不是因为急需钱她还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可奈何自己医学院毕业也只能从护士做起。虽说只是护士,但是一般的病人还是由她全全负责,干的活和自己的职位根本就不匹配,可她从来也没有什么怨言。
她也知道护士长对她也有怨言,总是做事针对她,她和护士长向来也无冤无仇,她也不知道她为何要这样对她,从她入职后不久就这样,她也习惯了。
这个病人她只是听说他出了车祸,受了重伤,好像是要变成植物人。医院有六个住院部,韦蓼这个最差也是人手最少的一个,从他进医院到现在只有两个人轮流照看。原本也不需要这么辛苦,但是肇事的好像是一个富家千金,因为送来时候特意吩咐了领导要二十四小时照看,之后再也没见过。其实不用想也知道,毕竟泰和医院乃是全球前三的私人医院,有着很久的历史背景和各种奇迹传说。能在这里看病的人也是非富即贵。
韦蓼每次深夜的时候,为了打发时间她都会对着床上的病人说话来解闷,因为每当他想起自己的班表夜班还没过半她就头疼,搞得她连生物钟都混乱了。
韦蓼这两天似乎很疲惫,不知怎么竟然趴在病床上睡着了。
夜深,病房显得很安静,要不是能看到对面楼的有人影偶尔走动,还真让人感到心慌。
“啊!”
就在她熟睡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抓了他的手,把她吓得不轻,一下子站了起来,她环顾四周也没什么人,看着空荡荡的病房,让她感觉很不安,她调节好情绪,努力的自我安慰,自己连死人都见了那么多,太平间都呆过,没必要自己吓自己。她靠窗口向对面看去希望能看到其他人走动来缓解自己的恐惧。
之后她拿起床头的病历日志想写什么,可又不知道写什么。
刚才一定是他的手动了,韦蓼再次坐到床边仔细观察,他的手没动,可意外的是,他的眼珠在动。
“他这是要醒过来了吗?”
正当韦蓼想着要不要通知领导的时候,他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一动不东。
韦蓼无奈的叹了叹气。
“你一定是在做梦吧,一定是个好梦,梦到自己在乎的人了吧,你还这么年轻,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坚强,即使不为了别人,只有活着才能去实现自己曾经做过的的每一个梦……”
这一夜,韦蓼又趴在床上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她梦到有人教他数数,游泳,教她憋气,吐气。梦里她感觉这个人好幼稚,但又让她感到很开心,毕竟她自小和爷爷长大,从小到大没人和她玩过这些东西。也没有什么童年的朋友。
一缕朝阳射到了韦蓼洁白的脸庞,她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最角还带着一丝微笑,可醒来发现她竟然趴在病人的床头睡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