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猴哇屠总。”
“雷猴雷猴，坐吧郭导。”
屠玉衡打量着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男子，回忆起小荷秘书提交上来的资料。
这位男子今年只有二十八岁，虽然长得有点着急，但比起十几年后年轻多了。
目前为止还没执导过电影，在京城搞了个文化传媒公司，玩画画呢。
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年轻人毛毛躁躁的，屠玉衡对他的期待值都有所下降了。
现在看来，未来的郭大导演还是太嫩了，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能力执导电影。
他忽略了人是需要成长的，未来功成名就的大导，不等于现在的大导。
但屠玉衡也不是全然没有了期待，姑且还保有一丝吧。
毕竟就算盖棺定论，也得摸摸尸凉透了没。
“不敢当郭导的名号，屠总叫我郭凡就好。”
郭凡没想到屠玉衡对他这么客气，有点受宠若惊。
他现在可一部电影都没拍过呢，就一搞平面设计和漫画的，哪能担待得起导演这样的称呼。
尽管他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大导演，能够拍自己想拍的电影。
屠玉衡呵呵一笑，态度温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受，“不是不想当就好，要是你说不想当导演的话，现在就可以回去了……那么，郭凡，你想当导演吗？”
郭凡愣了愣，发现屠玉衡的目光真诚，于是用力点头，“想。”
“很好，你是一个有想法的人，我喜欢有想法的人，也有能力帮助这些人实现他们的想法。”
屠玉衡拍了拍他的肩膀，如同敦厚的长者，“只要有梦想肯努力不服输，那么我相信你以后会成为一名大导演的，并且会绽放出最耀眼的光彩。”
郭凡还从没听到过有谁对他这么说呢，略显腼腆，不乏自嘲，“屠总见笑了，现在坦言说我想拍电影的话有些不自量力，不过借您吉言，我一定会努力的。”
“有理想就具备了成为赢家的资格，那句话怎么说的，要有梦想，不然和咸鱼有什么区别，郭凡，我看好你的未来。”
至于你的现在，那就不好说了。
虽然屠玉衡是这么想的，但还是倾向于把他签下来。
就算现在不行，作为储备的人才培养着也不是不可以嘛。
郭凡察觉到了屠玉衡的言下之意，明白他的意思。
他没有轻视和反感，尽管这个17岁少年操着前辈的语气对他一个28岁大龄青年说我看好你，让他感觉有点滑稽，也有点羞耻。
但他明白此行的目的，也清楚这个突然找上他的富二代将有可能成为他的贵人。
毕竟他想拍电影不是一天两天了，可谁会给他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投资呢？
所以这次对他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郭凡知道，只要抓住了这次机会，他就能正式踏入娱乐圈。
“屠总，我知道我不是科班出身，能力方面还不能作出任何保证，不能给你信任，但因为我一直有做导演的梦想，之前一直有努力自学过，并跟过不少剧组……”
见屠玉衡没有什么不耐烦的表情，郭凡便继续开口。
“我大学毕业后，在一个卫视栏目组里面实习过一段时间，算是很早就开始接触了拍摄方面的事情，空闲时也会经常拉片，分析国内外包括文艺片和商业片成功的因素，对于如何拍好电影也有充足的理论基础和自己的见解……”
“屠总，我无法保证能够做的有多好，但我一定努力做到最好。”
郭帆在来的路上一直想着用什么方法获得认可，可临到头，那些漂亮的场面话却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也不打算许下什么承诺忽悠人，于是老老实实把自己的情况说给屠玉衡。
屠玉衡能感觉到他话语中的真诚，有些惊讶他的实在。
这年头开局一张嘴，一顿天花乱坠，骗投资人钱的缺德导演可是屡见不鲜，不少投资商尤其是那些想要捧干女儿上位的类似煤老板这样的爆发户简直不要太容易上当。
不过，尽管屠玉衡对他的坦诚很是欣赏，心里的想法却是截然不同，要不是知道你郭大导以后会一炮炸翻娱乐圈，就你这样的说辞早就把你轰出门去了。
学校每年出来那么多导演，找谁不比找你个菜鸟强？
可谁让屠玉衡偏偏知道，以后还真没多少人比这个菜鸟强了。
“郭凡，我把你找来，自然是愿意相信你的，但是……”
“但是什么？”郭凡心中一紧。
他很清楚，资历、作品方面，他都拿不出能够证明自己实力的东西，所以这个“但是”让他心中有点发凉了，莫不是要拒绝他？
也是，换位思考一下，自己都会把这样的人拒之门外。
亏的自己还盘算着，等获得这次机会，借此打响名气，拉来投资……
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
“至上娱乐是刚刚成立的公司，出品的第一部作品的重要性，想必你也清楚。我虽然是一个富二代，我虽然很有钱，但也不能随心所欲，这次也输不起……”
郭凡不太明白他想说什么。
屠玉衡脸上带着一丝苦恼神色，“我并不幸福，你知道为什么吗？”
知道，你在装逼！
“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尽管郭凡没有钱，但他同情这个富二代。
屠玉衡又继续说，“因为我不能失败，一旦失败了，那么我就得乖乖回去继承家产，你明白这种人生不属于自己身不由己的烦恼吗？”
明白，你果然是在装逼！
“明白，谁都想要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不自由，毋宁死。”郭凡一脸遗憾，对屠玉衡致以了最大的怜悯，虽然他没有多余的钱财，但他拥有足够丰富的表情。
作为拥有导演梦的人，这点演技还是有的。
“你知道我这部电影预计需要投入多少制作资金吗？”
“多少？”
这个问题，郭帆倒是来兴趣了，之前他只知道至上娱乐找他是需要一名导演，并不知道找他执导的电影是什么情况。
“两个亿。”
咕噜。
郭帆咽了口唾沫，顿时吃了一惊。
第一个想法是，这么大的投资怎么会找上他？
他如今可是连一个新人导演都算不上的啊，在那些投资商眼里，对他的态度大概只有五个字了：你特喵是谁，要是再加五个字，那就是滚一边儿去。
想想今年的《功夫之王》吧，成本除去杰克成和杰特李的片酬，还剩多少制作资金？粗劣算下来也就三个多亿吧。
而且人家那是中美合拍，有全球市场，要单靠国内这个票仓，早就亏成狗了。
但是你们至上娱乐有什么？国外能卖得动吗？就不怕赔掉底裤衩？
所以，这位富二代老板为什么会找上他这个菜鸟？
这是什么迷惑行为？他郭凡走狗屎运了？
这个问题他注定得不到答案了。
总不能说你小子未来可牛逼大发了。
我这是投资未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