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树丫上传来几声鸟的鸣叫。
之前的尴尬以恼羞成怒的一记白眼结束。
小荷秘书不再主动搭话,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
辣个男人倒是忙得紧,不时敲打键盘,似乎在浏览着什么。
嘴角上若有若无的一丝让不经意间眼神扫过的小荷秘书感到无比恶寒和浑身起鸡皮疙瘩的不明意味的笑容。
莫非……
小荷秘书灵光一闪,便如同长江开闸般一发不可收拾,一大堆不该出现的词汇蜂拥而入,它们都有一个特性,少儿不宜和不可描述。
暗暗将某人唾弃了一番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是!我没有!你别瞎想!
如果屠玉衡知道她脑子里此刻一堆乱七八糟,会毫不犹豫的在她脑壳上敲个包出来。
因为脑子有包说的大概就是她了。
少儿不宜?不可描述?亏她想得出来。
就算屠玉衡有这样的想法,难不成看那玩意儿还当着你一个女人的面?你让他怎么练手速……咳咳。
他不过是想直观了解下这个年代,所以上网查一查社会上的信息,也顺便看看老爷子的蝴蝶翅膀扇得有多厉害。
哪些地方扇偏了,以后不得注意注意嘛。
没办法,原主这个小号目前看来算是练废了。
在学校除了抽烟喝酒烫头早恋对抗老师外,在他记忆里你找不到多少关于学习的内容,连自家集团多少业务多大规模都只知一鳞半爪,只有卖饮料卖水两个概念。
关键还特喵脑子不够用的样子。
上个月是什么时候?
奥运如火如荼,外宾成群结队,人间一片美好,世界团结在即,你特喵的要做这条街最靓的崽也不用飙车这种方式吧,这不是给国家抹黑嘛!
幸亏把自己给撞到医院来了。
要是撞了别人或者外宾朋友,呵呵,就等着被拷到局子作为典型吧,要是再嚎一嗓我爸是屠战平……
嗯,这一波就能顺利达成坑爹成就。
咚咚咚咚。
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请进。”
屠玉衡没有抬头往那边看去,电脑屏幕上是各大贴吧和门户网站,里面充斥着奥运和金融危机的讨论话题。
对于国人来说,今年真的是十分不平凡的一年,大喜大悲又起又落的,考验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那边,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一颗小脑袋瓜从中探了进来,发现倚坐在病床上正在摆弄笔记本的屠玉衡后,心中的忐忑顿时化为满脸的惊喜。
“衡哥哥,你真的醒啦!!”
衡哥哥?
我还靖哥哥呢。
屠玉衡循声望去,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屁孩儿,进来后没忘合上门,转身便蹦蹦跳跳的朝他奔跑过来。
哪来的小屁孩儿?
等等,我去!
这不就是原主那小女盆友嘛!
这丫头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瞧这身板儿,屠玉衡很怀疑这孩子有没有十五,感觉顶多十三,不能再多了。
十三?
真是让人一脑门黑线的年纪。
原主怎么下的去手?!绞死!统统绞死!
这样的人活着就是浪费空气,死了还浪费火力加重温室效应,最好的归宿就是投入粪坑发酵然后帮助农民伯伯滋养大地。
屠玉衡这是把自己年龄代入进去了,很是愤慨。
“衡哥哥,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给你喊医生去?”
女孩儿蹦跶到跟前,见他一脸痛苦(愤慨),满眼深情款款(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额头上甚至还沁出了些许思念(惊吓)过度的汗液,心里面甜滋滋的。
高兴之余也感到心疼,伸手就要给他擦汗。
此时此刻她的眼里只有男盆友,至于那位小荷秘书,自动忽视了。
屠玉衡回过神来,尴尬地向后躲了躲。
可惜病号行动有点迟缓,被小屁孩儿欺近身成功上手了。
一股清香扑鼻而来,让他暂时放下了对原主的谴责,注意力转向那张脸蛋。
然后他不得不惊艳于这丫头的五官,精致地像个瓷娃娃,能掐出水来似的。
怪不得让原主喜欢得不得了。
“那个,咳,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
只是该怎么不失体面的提出分手呢?
屠玉衡不禁陷入了沉思,分手是肯定的,毕竟好聚好散再聚不难……啊呸,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一别两宽从此江湖不再见!
对了,这丫头叫什么来着,好像叫楚新月……
那她跟原主是怎么好上的?
记忆中这个片段充满了狗血,说来话长,所以就长话短说。
这里不得不提下原主五大神技吃喝玩乐泡之一的泡妞神技了。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三个多月前一个郊区位置的车祸现场,车祸造成了楚新月父亲颅内出血、肋骨五连断、左小腿粉碎性骨折,肇事司机逃逸……
Ps:这应该是他见过的最惨的车祸现场了。
楚新月那天是跟老爸出来采购生活用品的,出事后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她,哭成了泪人。这个时候正好路过的屠玉衡就如同脚踏七彩祥云的救世主,将她从无助的深渊中拯救了出来。他好心的把她父亲送到医院,默默付了手术费和住院费,然后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第二次见面是在此后半个月的一个暴雨天气,屠玉衡恰好“路过”她的学校又恰好“偶遇”楚新月在躲雨,于是霸道地把她载回了家,继续深藏功与名。
第三次见面是在一个星期之后,从未被流氓拦路的楚新月第一次被五条左青龙右白虎的彪形大汉堵在巷子里瑟瑟发抖,这情形把她给吓坏了,千钧一发,她的救世主兼白马王子又又又出现了,是他!是他!还是他!他一个犀利如剑般凝成实质且寒芒爆射的眼神,吓得那五个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两股战战屁滚尿流。
这个时候,他终于开口对她说出了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别怕,有我。”
尼玛,真的是,无力吐槽。
回忆起这段,简直是满满的羞耻感。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小女孩儿哪禁得住几次三番的撩拔,加上正是情窦初开年少慕艾的年纪,于是双双坠入了早恋的爱河,结果把原主淹死了。
虽说楚新月在学校属于那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规规矩矩的好孩子,但年纪小并不太懂得女孩子要好好保护自己,所以在原主使出浑身解数的哄骗下,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打算把身子交出去了。
可惜还没来得及,原主就出了车祸这档子事儿。
不过小女孩倒是挺有情有义的,每天下午放学回家前都会特意赶来医院,询问护士姐姐他醒了没有,整整一个多月风雨无阻。
今天周六不用上课,所以来得早。
这么一想的话,小女孩对原主的感情似乎不浅啊。
印象中对他也很是依赖,百依百顺,粘人,周末也大多腻在一起,
看来分手这事儿不太好办了。
要是人家女孩受不了打击,自暴自弃,影响了学习那他可就罪过了。
虽然烂摊子不是他惹的,但他不能拍拍屁股,直接翻脸不认人吧。
既然继承了这个身份,有些错还是要稍微弥补弥补的,有些责任也应该负,所以这摊子他得收拾妥当了。
然后干干净净不留麻烦的重新开始。
这事儿当然难不倒他,此刻他脑子里灵感爆棚。
上辈子被女朋友拉着那么多狗血韩剧可不是白看的。
话不多说,电脑一扔,在抬头的瞬间,脸上便写满了生无可恋,那是人世间失去了存在意义的灰暗,也是世界末日即将到来的绝望。
目光看向楚新月,在深沉中挤出最后的依恋。
深深一叹,就让人感觉到那是无限的凄凉。
这演技,满分!少一分都是对他的侮辱。
“衡哥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瞧把人小丫头给吓得,还以为他没救了呢。
屠玉衡突然的失落和颓丧,使得她内心十分不安。
“来,坐。”
屠玉衡示意她坐到床边,默默打好腹稿,虽然小丫头挺可爱,欺骗起来也让他很有负罪感。
可这件事他必须快刀斩乱麻,彻底告别与他不相干的过去。
楚新月很是听话的乖乖坐好,等待着他的下文。
“楚新月,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衡哥哥不想讲的话那就不用讲。”
“……其实我想讲的。”
“那衡哥哥你讲吧,我听着。不过,你怎么不叫人家小月月了?”
“小岳岳?这个就算了,不介意我叫你楚楚吧?”
“嗯嗯,衡哥哥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楚楚啊,其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