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果真如白斜所说是个健谈的人,一见到白斜和他背上的梅时庸,就热情的迎上来。
白公子~快请进!快快请进!”大门完全大开,村长急忙迎上前,“这位是?怎么还受伤这么严重啊!快!赶紧的。”
村长是个中年精壮的汉子,长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庄稼,说话基本靠吼,嗓门自然是大的出奇。
为人爽快,见梅时庸衣服上血污大片,赶紧指着房间在前面带着白斜进去,不过嘴里还是一直说个不停,没人接话也不影响他的发挥。
“哎哟,好好的姑娘遭这罪!”
“亲娘咧,我看着都疼,你个小姑娘遇着事也不躲着点。”
“你俩是不是那什么?那个叫什么的?那个啥?”
“哎呀那个叫什么呀!我这脑子一点也怎么就不灵光了呢!”
没人搭理,村长抓耳挠腮的想着那什么。
白斜专注的清理梅时庸伤口,梅时庸想搭村长的话,但是又不晓得村长说的话是个什么意思。
那个什么到底是个什么啊!梅时庸想天马行空的想了许多也想不出,毕竟说这话的人也想不出那是个什么。
“娘咧,话都到嘴边我都想不起,急死人了。”
“嘿嘿,让姑娘你见笑见笑了啊。”一见梅时庸盯着自己,眼神中疑惑和诧异都快溢出来,“我就这样,一有人就想多说两句,你可千万别介意啊。”
不失礼貌的微笑示意一下,梅时庸脑子想的还是那个什么是什么,这种话说一半不上不下把人吊着的感觉真的太不爽利了,尤其是说话本人自己都不晓得,无从下手的感觉让人抓狂。
“村长。”
“诶,哎!”白斜突然这一喊,村长和梅时庸一起转头看向他,两双眼睛都直愣愣的,村长急忙回应。
“门前的柿子有挺多鸟来吃的吧。”
“是呀是呀,我家这颗柿子树可是咱们这个村儿里最受欢迎的树了,以前村里的老小都盼着能吃上一个呢!”村长不解,怎么扯上柿子树了?
“挺好。”
就这样了?这是何意啊?村长一头雾水奈何说话的人说完,挺好两个字之后不再言语,迷茫的眼神转向伤患,奈何伤患也不晓得惜字如金的人是什么意思。
梅时庸同样一头雾水的摇摇头,真的是不知晓白斜的心思啊。
村长自己一人沉吟片刻,细细琢磨白斜的话语,两只手搓着自己粗糙黝黑的脸,终于在脸上皮肤搓的黑里透红之前福至心灵的懂了。
“哈哈哈,我懂!我懂!”说完就跑出了房间。
“他怎么了?懂什么呀?”费劲巴拉上白斜上药的手指,较瘦小的手指头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已经变成发黑的颜色。
真巧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清理干净,白斜将手帕重新浸湿又拧干,再顺势握着小小的这支手,仔仔细细的一根手指头,一根手指头的擦拭。
细软的发丝因主人低头而垂下,落在摊开的掌心上,酥麻酥麻痒痒的细微电流让人忍不住打个颤。
梅时庸受不住这么如风拂过的软软感觉,忽略自身手臂上的疼痛,用另一只手挑起落下的这缕发丝,放回到原本的地方。
“这边的就不管啦?”手才抬起来,还没等收回,白斜就抬起头眼神示意还有另一侧的头发。
指尖穿梭在一缕缕铺散开来的发丝中,发丝散发着淡香,摸上去出乎意料的柔软。
“师弟你头发好香呀~”梅时庸有些说师弟的头发软有点害羞,便改口说了句头发香。
“好闻吗?”拧开特制的伤药,洒在伤口上。
“咳咳!这个嘛...万万没想到的没想到,师弟会这么问,慌乱中梅时庸心神不定的说,”好闻!和师弟你身上的味道一样好闻。”
白斜停住手上都动作,抬起头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似的,“这药里加了几味花香,你想什么呢?”
“不过我真有这么好闻吗?”白斜提肘做闻味的动作,“我怎么不觉得?”
轰的一下,猴子的屁股乍现,真恨不得有条地缝出现在眼前,好立马钻进去。
“不是,不是
啊,是,师弟我....
我我,就都还挺好的哈,哈哈...
胡言乱语!梅时庸悔的肠子都青了,这都说的什么废话,什么狗屁不通的废话啊!!!
“那师姐你觉得~”白斜起个坏心,梅时庸窘迫的样子着实有趣,很难让你不想继续逗逗她呀,“那个更好闻呢?”
说完还往前凑了凑,沾染主人体温的雪白衣领就在眼前,梅时庸艰难的呼吸着,这还用说吗!
是你是你,一定是你!
什么都比不上你,你就是世间最绝!
”说不出来吗?看来师姐也不是特别喜欢我这味道嘛~”言辞之间的失落,陡然离开的衣领。
“不是的!还是师弟你,你的更好闻!!真的。”害怕白斜不相信,梅时庸还紧握他肩膀,猛地追上去深深吸两口,用来证明。
”是真的!师弟你的味道和其他的都不一样,你是最好的!!”见白斜不说,梅时庸又继续强调。
“这样啊~”白斜若有所思。
“你......
好了好了,我摘了几个树上最大最红的柿子下来,二位快来尝尝......“
啪的一下,半开的房门被挤开,村长手上拿着箩筐,用后背顶开房门,一转头就见两人凑在一块说着话,女孩的手还搭在白公子肩膀上,而白公子笑的跟朵花儿似得,大男人笑的这么好看,村长自觉这不是自己应该看得。
“那啥,我先把东西放着啊?”粗大的嗓门自觉低下来,村长迟疑的询问着。
“不用了,进来吧。”白斜放下手中伤药,扶着梅时庸的手让她好好的倚着床头。
“哦好。”老实的汉子,嘴里的几个柿子竟是满满的一筐,恐怕树上大半都被摘了下来。
“我就说你俩就是那个道侣是吧?!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这不刚一进门就想起了!”手上拿了几个面上的柿子,殷切的递给白斜,粗糙的大手上沾染树枝上的青黑粉末。
压根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是个晴天大暴雷。
“村长!你你你,你别乱说。“
“什么,什么...不是那什么!!”
结巴结巴的说两句否认的话,那两个两个字简直就是难为情,梅时庸时绝技说不出那样的话来。
“不是道侣?不会吧?”村长挠挠头,不是道侣是什么?
“师姐现在身体太虚弱不宜过多食用,暂时先吃一个就行。”白斜接过一个柿子冲村长点头致谢。
“对对对,他是我师弟!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样啊~抱歉抱歉啊!”村长一囧,都怪自己瞎猜测乱说,好好的师姐弟关系被自己瞎说成什么样了。
“是我没有讲清楚,咱们出去吧。”
“哦,好。”
两个男人走个出去,村长走时不忘带上地上一筐的柿子,梅时庸一人待在屋中,看着手上白斜擦拭干净递给自己的柿子,不知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