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师父说了许多的话后,就让白斜跟着梅时庸一道修炼学习。
晨课时两人坐在一处,白斜的位置靠着窗,一往梅时庸听课时总是会不自觉的往窗外来,看外面的树,外面的花朵,外面的小草,总有看头。
可白斜不看,他只端坐着认真听青木真人讲习,一动也不动,窗外再美的风景他也不分出一丝眼色来瞧。
“哎~又没听明白。”一相对比,梅时庸在心里叹了口气,青木真人讲的东西自己总是听不明白,自己怕是又要挨训了。
怎么师弟就听的这么仔细认真呢?他能听懂吗?不自觉的这样想着,眼神愣愣的落在白斜白润的侧脸上。
他的侧脸也好好看啊,这个鼻梁好挺…
“师姐,专心听课。”白斜连头都没有动一下,轻声了句。
被抓包的梅时庸登时脸上泛起了红晕,好丢人。
他不是在认真听课么,怎么能知道自己盯着他看啊!莫非师弟可以一心二用?
梅时庸全然没有意识到她盯着人看是炙热的视线,想不让人发现都难。
“咳,梅时庸!你来说说三千大道又该怎么选择自己适合的道。”青木真人指名道姓的点人。
十多号弟子都转头齐刷刷的地盯着后面的梅时庸,迫于压力,梅时庸硬着头皮站了起来,朝真人恭敬一揖。
“……”众人等了半天,也没见下文。
“师叔,依我之见您还是别难为她了,谁不知道青竹峰的梅时庸资质下乘,学了这么多年才到练气初级,连他师父都不想管她。你问她做什么!”
说话的弟子一直看不顺眼梅时庸这个没有实力偏偏又占着青竹峰首徒位置不放。
要知道有多少人想成为青竹峰峰主宁昭的弟子,若是梅时庸同才这样一般是位人中龙凤,弟子们也就算了,大家都心服口服。可梅时庸不是。
不服气的人平时遇见她免不了要找人挖苦一番。
他这么一说,弟子们都哄笑起来。看人出丑虽然不会得到什么好处,可看她难堪的模样也的确高兴。
“肃静!讲习课上怎能如此没规矩,你们学的规律学到哪里去了!”
“张永宗!同门之间岂能如此口无遮拦,兄友弟恭你们可曾记住。下去抄写门规十遍,明日讲习课上给我!”
“是,弟子遵命。”张永宗不甘愿的回答,在不注意的地方,回头白了一眼梅时庸。
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见领头的张永宗被罚也就乖的和鹌鹑似的不再吱声。
谁都知道青木真人最严厉,可不能让他逮着被罚一顿。
“梅时庸,你来说。”
“青木师叔,我,我……”梅时庸确实不该知道说什么。大道三千不都是随着缘,自然而然就选了这个,谁知道该怎么选自己合适的!
“哎~”青木叹口气,“你来说,你既是她师弟,那就你来说说。”
青木从上课起就一直注意到这个弟子,先前还以为他会因资质甚好而自命不凡,可观察下来发现这人沉着稳重,果然是个好苗子。
“人自有自己该走的道,我既选择了它那就说明它也选择了我,我的道就是我的道,不管合适不合适,是我的就是我的,那它就是合适的。”
“那若是修道中半途而废你还觉得是合适的吗?”
“道阻且长,若是半途而废那只能是自己心不稳,意不坚。与合不合适无关,若是自己这关都过不去还谈什么修大道。”
“你小子天生的聪颖,听你一番话才惊觉你也是个固执的人。罢了,年轻人有这心思总归是经历的事少,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你们这些弟子也该自己琢磨琢磨为何来修这道,反正适合你们吗?又或者你们能坚持下去吗?”
“回去都好好的想想,尤其是你梅时庸,回去好好的想想!都散了吧。”青木真人大手一挥,众弟子纷纷同真人告辞。
两个人就在讲习堂上一问一答的论道的话还在脑海里转悠。梅时庸又开始不自知的紧盯着白斜。
白斜比自己高了大半个肩头,衣领处露出来的脖领修长流畅,这堂课上对师弟油然升起敬佩之情。
看样子自己也要朝着师父师弟方向努力了呢!虽然成为他们那样顶级的人是不可能的,至少不能再这么给师傅师弟丢人下去了。
梅时庸下定决心要加倍的努力下去,绝不给他们拖后腿。
……
“师姐,走吧。”白斜收拾好桌案上的东西,叫了声梅时庸。
“哎好,谢谢师弟你为我解围。我之后一定会努力听课的,尽量不给师父和师弟你丢脸了。”梅时庸边急促的收拾东西,一边冲师弟说。
“不是为你解围。好好学。”也和他相处了这么段时间,知道白斜是个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人,才不会跟人说话委婉。
再说了白斜说的也没错,是应该好好学学了。
“那师弟,我要是有不懂得问题可以问问你吗?我这脑袋实在是太笨了,修炼上面总是有许多不懂的。”梅时庸脑子里突然一动,就这么问了出来。
以前师弟还没来的时候,自己在修炼上有不懂的问题,要么就自己琢磨,要么就去看书上的解释,实在是不得其法才会问一问柳夕他们。
无奈这些对梅时庸来说难的问题对他们来说都很简单,梅时庸能感受到她们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但是没办法,实在是有心无力啊,只能越发的自己一个琢磨琢磨,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麻烦他人。
现在不一样了,师父说有什么修炼的问题都可以问问师弟,也不怕丢面子。
说完梅时庸才觉得唐突,怎么老是说一些让人尴尬话啊!
要是师弟不同意的话…这,这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
“好。走吧”说完就迈着步子往外走。
“啊?啊!你同意啦?谢谢师弟!!”已经准备好被拒绝的准备,谁知道他竟然同意了,梅时庸激动的简直想要蹦起来,师弟真好!
冲着师弟这话,梅时庸铆足了劲,使劲儿的跟着白斜修炼。
原来还隐隐破罐子破摔的想法,现在这么一想,梅时庸都觉得自己当时想法是多么的堕落。
要不是有师弟的帮助,自己恐怕自己都放弃自己的修炼之路了。
每日清晨与师弟一道去往后山打坐练气,师弟练的是师父成名剑法,雷霆剑法;梅时庸自知自己的实力,老老实实的炼陵仪派的入门法诀。
白斜练剑的时候通常要练上好几个时辰,一身劲装,长身玉立,练的剑法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显得人俊逸无比又让人望而生畏,不敢接近分毫。
总觉得师弟练剑的时候更冷酷了,梅时庸坐在石墩上气喘吁吁的看师弟练剑。
一相对比,自己果然弱的可以。
晚上自己看着藏书阁里的书,有什么问题就写在纸上,等师弟有空的时候为自己解答。
这是梅时庸多次下来掌握的方法,师弟果然是个不喜聒噪的人,话说的太多虽然他也不会说什么,但梅时庸就是能感觉到师弟的情绪波动。
原本梅时庸的话也不算多,可一碰上问师弟问题,自己就止不住的想说话,说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反正就是想多说点。
每日里风雨无阻的修习,梅时庸的剑招越来越纯熟,至少连续练上个两个时辰不会再气喘如牛了。
梅时庸的修炼这事,师父现在是完全交给了白斜来负责,在白斜尽职尽责的带领下,和孟近大把大把的丹药滋养下,梅时庸终于碰到了练气高级的门窍。
梅时庸兴冲冲的跑去找师父,却得知师父又要下山游历的消息。
师徒三人就像白斜刚入门那时候一样,三个人坐在一起饮着茶,听师父一个人絮絮叨叨,两个徒弟时不时地回答一下。
宁昭下山,青竹峰只留下梅时庸和白斜两个亲传弟子和几个外门弟子守着这里,等着师父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