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许大茂都在盘算着什么时候能和王敏芝的关系更进一步。
当离王敏芝家还有一里地的时候，王敏芝就要求下车。
她红着脸说，怕被邻居看见不好意思。
在这个年代，男女之间的交往总是受到诸多限制，大家都很在意邻里间的看法。许大茂看着王敏芝离去的背影，心里暗暗决定，这个周末约会之后，就找机会提出见家长。
他觉得，既然王敏芝愿意和他出去约会，那肯定对他是有好感的，不如就速战速决，把婚事定下来。
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闫阜贵还在门口摆着他那点小生意，正准备收拾东西歇业。
“大茂，怎么今晚回来得这么迟啊。你们宣传科也加班？”
闫阜贵看到许大茂两手空空地回来，随口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嗨，哪有加班。这不是刚提了小组长，事情比较多么。”
许大茂回答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仿佛生怕被别人听到似的。
“那个大茂啊，你这可是大好事，怎么搞的跟做贼一样？”
闫阜贵心里犯起了嘀咕，他可知道许大茂以前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保不准这小子又在使什么坏心眼。
“三大爷你这可就有所不知。我之前那就一普通工人，现在大小也是一组长，还是要低调一下。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我在炫耀，这不是影响干群关系么。再说，这大院里都是什么人，三大爷您最清楚。”
许大茂说完，就推着车往院子里走。
其实他心里正在给闫阜贵倒计时，他太了解闫阜贵了，知道这个精明的老头肯定不会放过这么一个让他请客的好机会。
“3、2、1”
许大茂默默数着。
“大茂，先别急着走。你这大好事，别人不知道就算了，三大爷既然知道了，怎么能不给你庆祝一下。这样，等下三大爷去你那，我们好好喝一顿怎么样？”
闫阜贵的话果然不出许大茂所料。
“三大爷，您这提议好。可我今天也没准备啊，要不等一等？”
许大茂假装为难地说道。
“你没准备不要紧，你三大妈准备好了。这样，你等下回家放好车，直接过来就行。另外，我记得上次你那儿不有半瓶酒没喝完，还有上次老乡送的花生和干蘑菇，一起带过来，让你三大妈给你做了。”
闫阜贵这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他对许大茂家里的情况，简直比许大茂自己都清楚。
“行，谢三大爷您。我一会就过去。我那边刚好还有两个鸡蛋，一会一起带来。”许大茂这回是真的往家走了，他知道，今晚和闫阜贵的这场酒局，可没那么简单。
晚上，在闫阜贵家，许大茂和闫阜贵、闫解成围坐在桌前喝酒。
闫家的其他人，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只顾着吃那两个珍贵的鸡蛋。
“大茂，你说自己手下新来了人，之前也是你们厂里的。那他之前的岗位怎么办？算直接调岗，还是还保留在自己手里？”
闫阜贵的眼睛里透着精明，一下子就抓住了许大茂话里的重点，根本不需要别人提醒。
旁边的闫解成也瞪大了双眼，紧紧地盯着许大茂。
这些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他深知正式工身份的重要性。
正式工不仅工作轻松、福利好，而且走到哪儿都能让人高看一眼。
他一个临时工，每次说出去都能感觉到别人异样的眼光，就连找媒人说亲，媒人收费都比别人高。
“三大爷，您有想法？有想法正常，解成也要准备结婚，是要有个正式工名额。他家岗位还在自己手里，不过，这轧钢厂的正式工可比外面的价格高一些。我劝您干脆再看看，有没有其他小厂的正式工名额。这两者起码要差200块。”
许大茂故意摆出一副为闫阜贵着想的表情。
“还真在自己手里啊，这人家家里关系不小啊。”
闫阜贵喃喃自语道。
“大茂，你说咱爷俩处得怎么样？你解成兄弟和你关系怎么样？”
闫阜贵连珠炮似的发问。
“那都没的说。”
许大茂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你给三大爷问问，人家这个岗位卖不卖，怎么卖。还有要是真的卖，你给三大爷做做工作，看能不能……”
闫阜贵没有把话说完，但他的意思许大茂心里明白得很，他是既想要岗位，又不想出高价。
“三大爷，问问行。但您知道，现在轧钢厂的岗位，在黑市起码1000往上的价格。而且只要有，大家都抢着要。我可不能给你任何保证。另外，钱你要先准备好，要不然人家报了价格，您这边又拉胯，那不是让我里外不是人么？”
许大茂虽然心里已经决定把岗位卖给闫阜贵，但他可不会直接说出来。
他打算以一个中间人的身份出现，假装是帮其他人卖岗位。
他心里清楚，要是让闫阜贵知道这岗位是他直接卖的，以后每次看到他都会想着那1000块钱，那可就麻烦了，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
许大茂在闫阜贵家喝完酒，就直接回家睡觉了。
这一晚，他躺在床上，脑海里一会儿是王敏芝的笑容，一会儿是和闫阜贵的交易，久久难以入眠。
在闫阜贵家的小屋里，灯光昏暗，三大妈满脸担忧地对闫阜贵说：
“老闫，你说这事情能成么？许大茂这人，我怎么感觉有点不靠谱。”
闫阜贵轻轻一笑，带着几分深意说道：
“呵呵，你们呀，都眼皮子浅。这许大茂我以前也看走眼，只当他和他家老头子一样有点小聪明，没想到现在看看，这许大茂是个人才。起码，在我们大院年轻人里面，没人比得上。”
闫解成在一旁听了，心里很不服气，嘟囔着：
“爹，你儿子差哪里了？他不久有个正式工作么，还不是他爸传给他的。”
闫阜贵看了儿子一眼，耐心地解释道：
“你差的远。就说昨晚，为什么许大茂单独跟我说他升职的事情？他这是在钓鱼，让我上钩。可我明知道这是个鱼钩，还不得不往上面凑，等着他来宰我。再说这个岗位，我估计是别人托许大茂打听买家的，他应该是能做主。”
其实，闫阜贵一开始也没多想，可就在许大茂回家放车子的那一小会儿，他就察觉到了其中的微妙之处。
三大妈又问道：
“那我们这价格上面是不是可以压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