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专列停靠。
走下一神态轻浮的青年,当看到眼前熟悉的身影,他脸上堆着放浪的笑容,“哈哈哈,姐。”
张汉卿来浑春剿匪的事人尽皆知。
故此,张首芳会出现在这里,张汉卿并不意外。
张首芳神态倒是平常,咂舌的翻了个白眼,“在你之前,冯庸已经先行一步去了浑春驻军处。
事事都慢人家一步啊。”
张首芳隐秘了刚才冯庸与谷瑞玉含情脉脉的事。
隐晦的提点张汉卿事事慢人一步。
不过嘛,自家弟弟是来浑春剿匪的,她这个做姐姐的不帮忙就算了,总不能指派个女人给汉卿,然他分心吧?
“嘿,”张汉卿回头望了眼郭松龄,“我说茂宸,这犊子也忒不仗义了吧?
作为帮办,也不说等等我这个主攻。”
郭松龄却顾左右言他,目光一直死死钉在铁路上,“冯公子的专列,的确比你张公子的专列舍得下本钱。”
张汉卿没指望郭松龄能说一些与他打趣的话,心里也并没有丝毫被郭松龄冷落的怒气。
闻言,张汉卿气馁的叹息,“算了,姐。
我和冯庸那兔崽子谁分彼此?事事当先也无所谓了……”
张汉卿颐指气使的怒斥部将规建队伍时,张首芳走来,语气平和,“啊呀,这就是郭教官吧,”
“早些年间汉卿入了讲武堂,便听到这小子成天念叨您的虎威。”
“今日一见,果然雄风震撼,百闻不如一见啊。我弟弟的事就拜托了……”
张首芳作为张汉卿长辈,郭松龄即使再自持甚高也不能含糊其辞的忽略,朝着张首芳点头,作为礼貌回敬。
“汉卿这孩子很棒,虽然还是有一些陈旧的理念,但在讲武堂他的成绩一直很好,这次浑春剿匪,也算是一种历练。
我会让汉卿加以历练的独当一面,早日撑起东北的未来……”
言尽于此,像郭松龄与张首芳这样的人,不会吧话说绝。
只是这也够了。
“那就多谢了,”张首芳歪头,轻声笑道。
郭松龄不喜欢这种客套,所谓的嘘寒问暖把人整的很尴尬,才两句话便来回张望,“职责所在,不用这样客气。”
郭松龄出于本性的厌恶军阀。
这群以一家争长短的人战领了天下,好似要做什么皇帝一般。
就是抢,互相抢夺,互相杀戮。
没有信仰,没有精神支柱。
国家进入腐朽,都想设立自己的一家一姓为天下共主,互相打,血雨纷飞,好在这次是剿匪,
若是军阀混战,郭松龄指不定要感到多恶心。
“聊什么呢?这么融洽?”
张汉卿从中插入进来,缓解了郭松龄心中的这份尴尬,
张首芳几乎原封不动的回话,“说你教官呢,你教官夸赞你聪明能干,是他的高徒。
这次啊,就是要帮你加以历练的真正撑起咱得家。”
张汉卿不相信郭松龄是个轻易夸赞人的人,只是笑笑,“姐,你说刚才冯庸下来了。
你怎么没拦住他?”
“人家受邀咱爹来浑春剿匪,我拦截什么?我有什么资格拦?你小子说话给我过过脑啊,别找事……”张首芳感到莫名其妙。
“不是,姐,哎哟,”张汉卿哭笑不得,“那冯崽子是被老派激将过来的,他手上压根没像样的军械,甚至部下一人配备一把枪都做不到,你让他去送死啊?
我说老姐你怎么不拦下他一会儿,”
张汉卿的用意倒也简单明了,用他手上的加强排给冯庸,再配备上良好军械。
从侧翼配合张汉卿麾下的郭松龄部,这样一来,冯庸回到奉天岂不是也好交代了?
“啊?万一这犊子想不开,为了赌注要去剿匪,不得玩完?”
张首芳是真不清楚冯庸的战斗力,更不知道这小子单刀赴会来了。
好家伙,老冯家真是有种,带的兵勇都没配枪?难不成想和土匪冷兵器交锋?
问题是人家土匪都升级了啊,改用枪炮了。
“别整出乱子就行,到时候吧鸟惊了,影响大家剿匪,岂不是得不偿失?”
郭松龄冷嘲热讽之下,便是对冯庸充满不自信。
“姐,你也不用太担心,”张汉卿扫了眼郭松龄,“他身边有我的同窗班长辅佐,依照我班长的品行和稳重,不会让他犯傻的……
而且,我也不相信他老冯真敢独自剿匪,只要脑子不蠢”
‘……’
“舟车劳顿,先歇息下再说吧,现在距离剿匪还需要前置部署,”
张首芳伸出臂膀勾住张汉卿肩膀,就要往回家带。
张汉卿是不一样啊。
他的部下和郭教官只能睡在吉林浑春驻军处,一个个盖大被,滚大炕。
可人家张公子走到哪,都会被以礼相待,还有专车接送,睡得都是独自安置的庭院。
“哈哈哈哈,不了,姐,我要直接去驻军处,我和茂宸还有各项的剿匪部署,可能不日就会对那群匪徒动刀子。”
张汉卿搓了搓鼻子,转头就与郭松龄勾肩搭背到一处,
张首芳看到此处暗叹张汉卿是不一样了,比以前少了几分矫情,多了几分成熟与毅力,难得,很是难得。
见此,张首芳也不好再打扰。
任由这对师生齐齐离去。
倏然。
一驻军处卡车落下,只见是吉林浑春驻军处长火急火燎的朝这边冲过来,神色慌张焦虑,见到张汉卿立刻飞奔。
“不是吧,这么热情?”张汉卿还在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
谁承想,驻军处长擦了下额头汗水,“是张旅长吧?”
“嗯,你好,”张汉卿与对方简单握手,神色恢复平静。
“张旅长,你的部下冯长官率人要去剿匪,拦都拦不住。
我们还以为是你张旅长的计划,这会儿,冯长官估计杀到了浑春宜春峰脚下,要合围剿匪。”
张汉卿听完之后,表情一顿,“???!”
郭松龄捂着脸,搓揉了两下,这才反应过来,“完蛋了,鸟还是被惊了,我所担心的事情发生,”
两人无语至极,冯庸这王八羔子连杆像样儿的枪炮都没,充什么大尾巴狼?
还冲锋?冲死呢……?
张首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