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家。
于家府邸井然有序,活像皇宫后花园。
于家在东三省,也是有钱的大头目。
只是和老冯家、老张家这种东三省巨头没法比。
此时的于家主站在主府上,气的叉腰。
“就算他张小个子如今鲤鱼化龙了,也不能这么侮辱我于家吧?”
“随便拿个什么义子出来顶包,娶我家女儿?
又不是非老张家不嫁。”
于家主置气,“如今的老张家门槛真高,是高攀不起了啊。”
‘……’
这些话,于家主这样性格的人也只敢当着府邸下人和夫人们喊。
夫人走过来,挽着于家主手腕劝他冷静。
喜顺还在门外直矗矗站着,终于见到于家主,笑脸迎上来。
“不知张兄的义子是谁?”
于家主强忍怒火,好奇问道。
喜顺站着说,“冯德麟副督的长子,冯庸。”
“哦?!”于家主表情骤变,冯家?
没和老张家结亲,倒是和东三省二把手有缘?
若是和老冯家这种巨富结亲,既有钱,又有权,于家血赚啊。
关键,老冯家就一根独苗。
“就是……”于家主犯怵,这个冯庸桃色绯闻太多。
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
万一还有那些军阀少爷的毛病,鞭打他女儿,欺负他女儿。
“不是良缘啊,”于家主叹息,望了眼夫人,发现对方兴致很大。
“老爷,这冯庸虽然不是个好东西。
可冯德麟那是奉系大哥啊,为人直爽,德高望重,未来成就不好说的。”
夫人娓娓道来,“虽然不是良缘,但好在是良配。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机缘巧合?阴晴圆缺才是常态嘛。”
于家主踌躇了许久,这才点头,“好吧。
就这么办吧。”
喜顺乐了,能把今天这事儿办好,也算尽职尽忠了,“于家主,既然同意。冯家意思是就近挑个好日子就办。
礼金、聘礼,二十万大洋,婚嫁所需物品分文不差的待会儿送来。”
“这么急?”于家主怎么感觉有点打家劫舍的匆忙劲儿?
这年头,还有上赶着送聘礼的?
生怕自己反悔似的。
“好吧……”
“唉,等等。”
于家主倒是不担心老冯家那种大户含糊了彩礼,怠慢了于家。
不然,第二天东三省老百姓不得笑死老冯家?
彩礼都给不起,打的是老冯家的脸。
“为什么稍后送来?迎亲那天送就好了,冯副督没必要那么见外。
这点信用,我于某人信得过他,”于家主心情畅意的微笑。
喜顺食指挠了挠头,一下子变得拘谨,他接下来的话就是最难说出口的。
“哪个,冯少不知怎的,说只能纳妾,也就是于小姐来当姨太太。
但是聘礼规格分文不少,呵。
所以按照娶姨太太的规格,是不能迎亲的……”喜顺说不下去了。
于家主晃了神,仿佛没听清一般。
在场,任谁都能感觉到气氛尴尬的不行。
他于家千金去做姨太太?
“亏这个王八蛋能说得出口,”于家主红了眼,嗓音都变得尖锐,“娶姨太太?”
若不是碍于老冯家势大,于家主高低登门要讨个说法。
‘……’
这一夜,沈阳大帅府张灯结彩,喜庆洋洋。
黑色轿车落下聘礼,接好于凤至迎着夜色驶入沈阳大帅府。
冯庸简单喊了几个心腹发小热闹热闹。
冯德麟也喊了数位奉系老大哥。
除了名义上是姨太太,规格上与娶妻无异。
婚庆餐桌上,数张汉卿笑的开怀,趁着高兴喝了十几杯。
冯庸这一桌子,各个拎出去都是有头有脸的贵公子。
“妈了个巴子,老子就他妈一句话。
谁爱娶谁娶,哈哈哈。”
“我爹啊,那眼睛都气红了,哈哈哈……”
张汉卿拍着肚子大叫道。
冯庸穿戴考究的中山服,抓着酒杯平静的坐在桌头,笑看张汉卿耍酒疯。
难怪给张作霖算卦的说,张作霖和张汉卿是前世仇人,今生父子。
这小子活脱脱坑爹啊。
“汉卿,滚犊子,谁不知道你小子见到爹,就跟那老鼠见了猫似的……”
张廷枢一时失言戳中张汉卿的软肋,反而激起对方好胜欲。
“廷枢,你要这么说,我可来劲儿了,是让你亲眼看看怎么着?”
见张汉卿动了怒气,大家哈哈一笑,掩饰过去。
这时管家匆匆冲入。
“少爷,”周管家欠身在冯庸耳边低语了几句。
闻言,冯庸表情微变,“怎么那么多人来祝贺?
我不是都说低调吗?”
周管家讪讪一笑。
冯庸一想也是哈,老冯家虽然走了下坡路,可到底是东三省二把手。
前来巴结讨好的人数不胜数。
好多人为了一睹他冯庸和便宜老爹的风采不惜千金散尽。
“少爷,礼推脱不掉,一个个杵在门外送贺礼。”
周管家打开锦盒,露出一颗硕大圆润,即使在夜色也闪闪发光的夜明珠,“这是奉军卢永祥给您孝敬的……
这是汤玉麟孝敬的葫芦玛瑙……”
‘……’
“汤二爷我知道,卢永祥?奉军里有这号人?”
冯庸坐下来,瞧着有模有样的二郎腿。
“汉卿、廷枢,你们知道吗?”
这一桌子军阀贵公子互相对视,纷纷摇头。
“卢永祥?没听过……不过夜明珠都拿得出手?还真阔气啊。”
张汉卿抓过夜明珠在手里揉了揉,旋即跟扔破烂似的又扔回了锦盒。
很显然,张汉卿也没听过。
“既然这一桌都没听过,那就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了。
周叔,你就随便招呼了吧,”冯庸笑着摆摆手。
发小们酒足饭饱也要散场。
“老冯,多谢了啊。”张汉卿醉醺醺的拍打冯庸脊背。
冯庸催促对方快走,“客气,咱俩谁跟谁?今后汉卿发达了,记得提携下兄弟,赶紧回去睡吧……”
回房。
却见室内张灯结彩,贺礼,金银摆满房间大小地方。
老冯家还是有牌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来恭贺。
揭开红盖头,映入眼睑是一张清丽的面容,谈不上多美颜惊艳,却从面容上能看出,是内秀外慧的精干女子。
这女子含羞到脸颊红润,神情上或有些不愿。
身穿凤袍婚服,头戴风翅鎏冠,脚踩金丝绸编制的高跟鞋。
一切都是按冯庸的要求换装。
民国年间巨丑的女性刘海,也换成了文雅贤惠的波浪卷。
样貌大变,温文尔雅。
见状,冯庸不再犹豫,搂着于凤至登床,“夫人,该安歇了。”
于凤至惊叫一声,便也认命了。
冯庸直捣黄龙,全身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