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觉得哪里有问题？”聋老太太问，显得有些生气了。
那街道办事处的工作员回答：“之前办理时，我们认为您提交的材料可能有不实的地方，现在需要核实一下，所以我们需要向您询问几个问题，希望您能够诚实回答。”
“质疑我提交的资料不真实？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太太激动地说，“你们在讲什么呢？申请五保户的事情早就是几年前的事了，这么多年，你们突然来找我问这事！你们想干什么？”
“老太太，先别激动，我们只是在做自己的工作，是上面让我们来调查的。”街道办事处的人员说道。
“调查？调查什么？是要调查我吗？我做了什么坏事了吗？！”老太太连续追问，情绪越发激动。
街道办事处的工作人员说：“为了确认你的五保户身份，我们需要检查你当年提供的信息，并进行核查。老太太，请你别激动，你的激动情绪会影响我们工作进展，而这个问题我们必须彻底查清楚，别耽误我们的工作，要不然就是在浪费你自己的时间！”
他提高了声音，表情变得严峻。
老太太非常精明，明白不能跟街道办的人员硬碰硬，那样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于是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回答：“好，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你以前说为军队编过草鞋，但我们调查发现你从来没离开过京城，那个部队也从来没来过这里，那草鞋是怎么送达到他们手中的呢？”
“另外，我们查到你的祖籍是何姓，何家曾是西直门一带的大家族，你的出生背景并不低微，但你提供的资料却显示你是平民出身，这与事实不符。”
“......”
听到这些，老太太一时间哑口无言，不知为什么回应。
她完全没有预料到，街道办的人会突然查这些东西。
调查她的出身和经历。
“是我被举报了吗？是不是李成才那混蛋举报的？”
她没直接答复，而是反问回去。
街道办人员面面相觑。
“不管是否有人举报，是谁举报的，这些你现在不用管，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工作人员强调说。
“我要问的就是，我当年提供的资料都是真实的，可能是现在年纪大记不清楚了，但我从不撒谎，从来没有！”老太太回答。
“我申请五保户有问题吗？即使某些情况不是真实的，这也不会影响我申请这个身份。我没有家人，没有子女，孤零零一个人，申请五保户合情合理吧，国家会不管我这个老婆子吗？那我还怎么生活！是不是让我去死啊？！”
“没有子女当然可以申请，但是你不应该撒谎，这不是编造谎言的借口！”街道办的工作人员严肃地说，并且据我们了解，你在敬老院的生活其实不错，虽然没有子女，但有人照顾你，这些年来，敬老院的老大，以及何雨柱他们都对你非常好，就像照料长辈一样。”
“你吃得饱，还有多余的，你拿多余的粮票去黑市倒卖，你知道这属于投机倒把，是违法行为，是要受惩罚的！”
“......”
听到自己被控告倒卖粮票，涉嫌非法活动，老太太再次愣住了。
“一定是被举报的，肯定是李成才！”
她在心里认定，这件事肯定与李成才有关系。
“有这样的事情吗？”街道办的人员严肃地问道。
老太太摇摇头：“没有，我没有倒卖过粮票！”
很多人都知道她在卖粮票的事，不过长久以来，大家都对这个心照不宣，从来没有人揭发。但是这回居然被人告发了，导致事情公开化。
她气得直磨牙。
“即使你不承认，我们也会调查清楚，如果这事是事实，我们将依据规章制度做事，做出应有的处罚！”办事处的人这么说道。
“因为你提供的资料有误，又考虑你现在的情形，只好暂时停掉你的五保户福利。我们会复查你的五保户资格，看评审结果为什么吧。”
说完，他们没耽搁多久，很快就起身离开。
“我没低保费了吗？！”
老太太多云了。这一幕超出她的想象，她从没料到哪天会被撤销低保费，丧失所有保障！
“全怪李成才，该死的东西，他是我的灾星！他要置我于死地！”
老太太陷入绝望，想去痛骂李成才，但她挣扎不起来，在这时间段内他们还没下班，人都留在院子办公。
直到傍晚下班后，尹中海径直赶回院子，马上去了老太太在后院的住处。因为老人如今几乎瘫痪，起不了床，基本失去了自理能力，必须有人照料。
一进屋子，迎面扑来一股刺鼻的臭气——尿骚味和粪臭味。显然，老人家失禁，在床上拉了大小便。
尹中海露出嫌恶的表情，可还是皱着眉走进卧室。
“尹中海，终于把你盼回家了！”一瞧见尹中海出现，老太太情绪激动，大叫道。
尹中海答道，“现在秀珍不在，没人在，不能照料你，刚好我刚下班马上过来了。”
“老太太，脏兮兮的床上解决了吧。先清理一下自己，接着吃饭再说。”他边安慰老人，边为她整理弄脏的床单。尽管厌恶与恶心涌上心头，但除了他，还会有谁来打理？况且她现在行动不便，只好厚着脸皮侍候。
“尹中海，免了你收拾吧。先别弄了，先去找街道办事处的老刘说清楚来龙去脉。”老太太提议。
“啊？哪去找老刘算什么事？说个究竟？”尹中海满脸惊奇。
老太太叹了口气，“今天午饭时，办事处来了，说是取消五保户身份，这下没了身份名正言辞了，没人顾得了我的生死了！”她嗓音颤抖，满是冤屈。
“不会吧！你五保户头衔取消？！”
听见这个信息，尹中海眼睛瞪大了，差点蹦出眼眶。这老夫人若失去五保户地位，岂不是他的死敌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