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天,黄瓜就已经进入伸蔓期,翠绿翠绿的叶子,巴掌大小。
晶莹剔透的卷须很努力的抓握竹子,向上攀爬。
叶片上依稀可以看到几只调皮的小虫。
林建军点了一下捉虫,叶片上的虫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农场这点好。
无需打药,花个一秒钟,就能搞定一垄地的虫子,既轻松惬意又能收获没有打过药水的无公害有机粮食和蔬菜瓜果。
屋外有些动静。
傻柱回来了。
手里拎着个网兜,和年纪不符的老脸带着些许倦意。
“秦姐,洗碗呢!”傻柱笑着打了声招呼。
秦淮茹正在水池边刷锅洗碗,满腹委屈的女人,眼角总是闪烁着泪光。
傻柱走近了才看注意到。
“哟!咋地了秦姐?”
“东旭揍你了?”
“这孙子……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女人还不知足呢!”
傻柱替秦淮茹鸣不平。
秦淮茹摇了摇头,余光却落在网兜里的饭盒上。
闻着挺香。
本不想理会傻柱的秦淮茹,马上有了想法。
抹着眼泪,期期艾艾的说棒梗嘴馋,想吃肉,自个儿没能要来肉,让贾张氏母子二人臭骂了一顿。
心里委屈坏了。
不说还好,越说这眼泪越发止不住,一串串的往下掉。
可把傻柱心疼坏了。
“哟!”
“别介啊秦姐。”
傻柱慌了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秦淮茹好。
“您别介,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您呢!”
“哎哟!”
“心疼死我了。”
傻柱朝西厢房贾张氏那屋瞅了一眼,见没人出来,才敢说这话。
“不是,至于吗?”
“为点肉。”
“别怪我多嘴啊!东旭可真不是个东西。”
“您这么漂亮的媳妇,这要是我,疼都来不及呢!”
言语间,傻柱见秦淮茹直勾勾瞅着他网兜里的饭盒,傻柱就知道秦淮茹几个意思了。
“您这鼻子可真灵嘿!”
“青椒炒肉,叫你给闻着了。”
傻柱挣扎过,就犹豫了那么一瞬间,马上缴械投降,乖乖把网兜里的饭盒拿出来递给秦淮茹。
想着拿回来给雨水吃的,雨水每天就早上吃一顿稀的,然后得一直等到傍晚他下班回家,看能不能从食堂捎带点食回来。
没办法,谁让秦姐这么困难呢!
秦淮茹打开饭盒一看,嚯!
这么些肉呢!
哪儿是饭盒呀!
分明就是宝盒。
“好你个傻柱,你居然监守自盗!”秦淮茹指着傻柱,俏皮道。
要不说女人变脸跟翻书似的,刷刷刷贼拉快!
刚刚还哭哭啼啼,眨眼,拿到饭盒的秦淮茹,马上报之以微笑。
春风满面的,笑的那叫一个迷人。
美人带珠,试问谁能不动心?
傻柱都直了。
哎呀这肉花的太值了!
傻柱心里跟猫爪子挠似的,直痒痒,有一股冲动,特想把秦淮茹抱进怀里,好好心疼心疼她。
让她感受一下源自厨师宽厚且温暖的胸怀。
“什么话?”
“我能是那样人吗?”
“说起来还得感谢林建军那孙子。”
“他今儿不是从哪儿弄来三头野猪卖给厂里嘛!”
傻柱之所以回来这么晚,就是因为那三头野猪。
在厨房帮忙屠宰。
领导们更辛苦,老早就下班了也没回家,全程监督指导。
为了人民,还让傻柱做了一顿全猪宴,不辞辛苦的领导们亲自试吃。
卖力的甩开腮帮子,大口咀嚼,吃的是满嘴流油,肚滚腰圆。
可是不容易。
傻柱跟着沾点光,领导们金口吃剩下的,他打包捎带回来,惦记着柜子里那半瓶泸州大曲,他喝点,吃点,雨水吃点。
多惬意!
这下好了,让秦淮茹给搂走了。
目送着秦淮茹欢快的背影,傻柱喊了一嗓子:“明儿个记得把饭盒还我。”
“成!您崩惦记,明儿一早我给您送屋里。”秦淮茹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
瞧人家这屁股长的,跟磨盘似的。
傻柱瞅的津津有味。
回过头,进了自个儿屋。
一张半死不活的脸,呈现在他面前。
何雨水蜷缩一团,跟只死虾似的,看到傻柱回来,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
饿的都没力气言语了。
天天这么饿着,谁受的了啊!
“哥我饿呀!”
何雨水眼角带泪。
瞅着何雨水的脸,傻柱可犯愁了。
麻了个何大清,王八蛋!
你跑就跑吧!
好歹你把雨水带走啊!
留着这么个累赘,跟雏鸟似的,一见着面就管自个儿张嘴。
我又不是你爹。
傻柱想过给雨水煮点吃的,忒累!
实在不想动。
都这个点了,再不睡,等会儿半夜两点多又得起床去厂里蒸馒头,煮稀饭。
有时候傻柱都忍不住想,雨水如果饿死就好了。
没她该多好。
有她这个棒槌跟着自个儿,以后结婚都不好结。
没爹没妈的,还捎带个妹……
谁乐意嫁你。
“睡吧啊!”
“睡着了就不饿了。”
“今儿厂里有事,没带吃的回来。”
撂下这话,傻柱关门出去,回他自个儿屋去了。
门一合上,带走仅有的一丝光线。
屋里黑漆漆一片。
何雨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忍着饥饿,拭去眼角的泪渍。
抹掉眼泪的眸子,变得坚毅、冰冷。
她只是饿了,又不是聋了。
傻柱跟秦淮茹两人在院子里的对话,何雨水一字不落,全都听到了。
这不是第一次,也必然不会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