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回院惊了！
“没啥，进山一趟，弄了点山货。”
张有为笑着，没多解释：“主任在里面吗？寻她有点事儿。”
“在呢，你进去呗。”办事员回一句就走了，他出门要去办事。
张有为把身上扛着的肉放院门边上，径直进了主任办公室。
一番说道。
告知自己进山猎了猎物，问居委会这边要不要收，便宜给居委会。
投机倒把在这个年头是大罪，自然是不行的。
但张有为知道。
人稍多点有自己食堂的单位，都有固定的每月采购费和自主采购权。
可以跟国营市场，肉联厂，菜社等单位采买食材，供给给本单位工作人员。
比如张有为先前所在的红星轧钢厂，就有自己的工人食堂。
而这自主采购权，非常灵活。
国营单位也可以跟个人，比如猎户，渔户，农户，或者是其他私营单位，购买食材。
规定没有明确说明可以或不可以，就成了不成文但约定俗成的规矩。
在这个吃不饱饭的年头，粮食也好，食材也罢，多紧缺啊？
国营单位如菜肉市场，肉联厂，菜社等，很多时候根本供应不过来。
其他单位或工厂，就自己各想办法，解决单位员工职工的伙食问题。
同样是红星轧钢厂举例，后厨不单会跟私人或私营单位采买食材，甚至还自给自足，开发一些菜地种菜，时不时也组织工人狩猎队，进山狩猎改善伙食。
故此，张有为跟居委主任的一番说道，没有任何问题。
居委主任看张有为样子，有些好笑。
“多少猎物啊？少了可不要，居委会不是菜肉市场，要谁弄了点东西，都跟你一样拿到居委会叫卖，那成样子？工作怎么展开？影响也非常不好！”
“主任，大概有100多斤吧。”张有为说道。
“多少？！”主任愣住，差点一口茶喷出。
“运气好，猎了一头野猪。”张有为解释。
“百多斤的野猪啊？小张啊，你这运气不是好，是太好了！”居委主任顿时有了兴趣。
要居委会能便宜买下这百来斤野猪肉，那可是大大改善伙食，上上下下都高兴的。
很快商量定妥。
居委会以采购的名义，80元收了张有为100斤野猪肉。
价格十分便宜，每斤肉只8角钱。
张有为不在乎钱多点或少点，主要是借此机会，跟居委会特别是居委主任，做点人情。
这个采购是明面上的事，合规合法，不用避人，只是也不必张扬就是。
把肉搬进后厨，又收了钱。
张有为不着痕迹留下一只竹鼠和一只野兔，分别是给居委主任和保卫科科长的。
就带着钱和剩下的肉，10来斤野猪肉，2只竹鼠，1只山鸡，1只野兔。
回去95号院。
这会儿还没下班，巷子里人少。
张有为还没踏进前院大门。
就听得前院三大爷阎埠贵，提着铁桶，兴高采烈跟院里住户，还有几个隔壁院子过来串门的大妈，张扬着今天钓鱼的收获。
“今年光景不好，吃不饱饭的人愈加多了，都想方设法寻点外来物补贴家里。”
“往年去河里钓鱼的人都没那么多，今年就是密密匝匝，一个个都往河边涌，鱼肉比不上猪肉油水多，但也是肉啊！人体所需的蛋白质营养，一点不缺。”
“我上完课去河边晚了，没抢到好的位置。”
“就寻思着随便来点小鱼小虾也好过没有，反正鱼饵是土里挖的蚯蚓，钓具是砍的山上竹子做钓竿，外面捡的尼龙绳做鱼线，老家具上掉下的钉子做鱼钩，一分钱没花不是？”
“我这钓鱼装备啊，可谓磕碜，比上不足，比下都不足。”
“可谁知道呢，老阎我是运气好，技术也是练出来了，竟然是大有收获，远远超过旁的钓鱼人。”
“没多会儿功夫，接连上钩，一口气掉了5尾鱼！”
阎埠贵高兴笑着，脸上老皱皮都舒展开了。
“这条是草鱼，小了点，半斤有的；这条是鲢鱼，小半斤也是有的。”
“还有这条，黄割子，别看小啊，特别鲜美！”
“这条就厉害了，今天第一名，鲤鱼，小一斤了！”
阎埠贵是真的高兴啊。
他钓鱼多年，这次算得上是他屈指可数的大鱼获之一了，注定是要载入个人史册，铭记许久的。
作为红星小学的教师，阎埠贵工资不高，基础工资是24块5，加上7级小学教员的职称，一个月现在能拿到41块5毛。
远远比不上易中海这8级钳工的99元，也比不上刘海中7级钳工的87块5毛，再加上红星轧钢厂远远超过红星小学的职工福利补贴的花，就差得更远了。
而阎埠贵家六口人，目前就他一个人领工资养活一大家子。
其中艰难，肯定是比易中海和刘海中多。
精于算计，处处算计，阎埠贵确实如此，更多时候，也是不得不如此。
在红星小学教书，阎埠贵没有工厂职工那么高工资和福利。
时间上倒是自由得多，有课就上，没课就学校都不用去。
可以把时间腾出来，搞点副业，贴补家用。
比如钓鱼，比如种盆栽，都是阎埠贵喜欢且擅长的。
相比较而言，他没有易中海那么虚伪，喜欢道德绑架别人；也没用刘海中那么官迷，谄上欺下。
张有为倒是对他阎埠贵没那么大恶感，认为阎埠贵院里罕有的，拥有一定良知和道德下限的人。
“阎老师真厉害啊，钓那么多鱼。”
“比我家那口子强多了，每次说去钓鱼，什么都捞不着回来，还要倒贴钱出去买这买那。”
“哈哈，你家那口子怕不是钓鱼当借口，去了八大胡同鬼混吧，钱都贴到姐儿们胸脯上去了。”
本院外院的娘们大妈说话惯了，没个遮拦。
阎埠贵就是沾沾自喜，想着要每天都能有今天鱼获就好了，能改善家庭生活，说不得还能外面换点钱。
正这个时候。
张有为踏进前院大门。
刚才装肉的蛇皮袋一并儿给街道办了。
他现在就是两只手，拎着十几斤野猪肉，2只竹鼠，1只山鸡，1只野兔。
风尘仆仆，气势汹汹。
那场景，前院在场的所有人，看着都是呆住了！
“有为你去哪搞来这么多肉？”
阎埠贵上一秒还笑着，下一秒就笑不出来。
瞬间觉得自己桶里拢共不超过3斤的鱼获，一点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