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秦家灯火通明。
秦淮茹一个人烧柴做饭在灶台上忙活。
贾东旭贾张氏母子俩坐在屋里逗弄棒梗和小当,偶尔会传出阵阵嘻嘻哈哈的笑声。
贾东旭从轧钢厂下班回来,他就跟媳妇儿秦淮茹说了,晚上要请师傅易中海喝酒的事情,他让秦淮茹炒盘花生米,再多蒸几个黄面和白面掺和的双面窝头,在街口供销社打半斤散白。
秦淮茹得知丈夫要请一大爷喝酒的事情,她跟丈夫贾东旭提了晚上让今天刚搬来住在东厢房的秦卫东也来喝酒。贾东旭得知秦卫东也是轧钢厂的职工,还是采购科的采购员时欣然同意了。
贾东旭虽然瞧不上农村人,可一旦他瞧不上的农村人对他有了利用价值,贾东旭会立马换一副面孔,这在现实中就是所谓的踩低捧高。采购员可是比炊事员还更有前途更有油水的职位,只要和秦卫东这个红星厂的采购员处好,以后还怕不能在秦卫东身上捞到好处吗?
贾东旭和秦淮茹不愧是夫妻一家人,他们俩打着同样的如意算盘,可惜,他们把秦卫东当傻子,乡巴佬,但是秦卫东的身体里有超越同龄人的心智和灵魂,根本不吃贾东旭,秦淮茹这对夫妻虚情假意那套。
贾家饭桌上,
秦淮茹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桌,
“妈,你是一家之主,你来给大家分饭吧。”
贾张氏坐在主位席上她听到儿媳秦淮茹的话,拿起勺子和洗干净的碗开始盛盆里的棒子面糊糊,老太婆也不客气,先是给自己盛了满满一大碗的棒子面糊糊,又给儿子贾东旭盛了一大碗,然后就是给孙子贾梗盛了满满两勺浓稠的棒子面糊糊,最后就是给丫头片子小当盛了一勺棒子面,盛棒子面糊糊的盆子只有一个盆底,秦淮茹见状拿起茶壶往盆子里倒了点水搅拌了一下,连水和棒子面一起倒在了她的碗里。
虽然家里边里里外外忙活都是秦淮茹在干活,但是每次吃饭她都是最后一个吃的甚至还没女儿小当多,用婆婆贾张氏的话讲,你一个外人有口吃的就不错了。
贾张氏分完棒子面糊糊,她又开始分窝窝头,窝窝头有数,她就算是想要给自己多分也没办法,所以挑选了一下拿了一个大的窝窝头放在身边,又把大点的给儿子,孙子挑好,剩下两个手心大小的窝窝头就是秦淮茹,小当母女俩的。
小当看着哥哥和爸爸的窝窝头,她撇着嘴带着哭腔说道;“奶奶,你偏心,每次你都把最大的给爸爸和哥哥,把最小的留给我和妈妈,我不要小的,我也要大窝窝头。”
贾张氏黑着脸;“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吃那么多干什么,你爸是咱家的主要劳动力,咱们家吃吃喝喝都靠他,你哥是家里的男丁,以后为我们贾家传宗接代延续香火,他们吃多点那是应该的,你长大了就成别人家的了,给你一口吃的饿不死就成,你要是再敢多嘴,罚你晚上不准吃饭。”
“我不要,我就要大窝窝头。”小当倔强的说道。
秦淮茹;“小当别闹,妈妈的窝窝头吃不完,我给你掰一块,这样你就和爸爸,哥哥的一样大了。”说着,她用手从自己的窝窝头上掰下来一小块放在女儿身边。
有了秦淮茹补贴的窝窝头,小当这才没有再哭闹。
吃完饭后,秦淮茹就开始哄儿子棒梗,女儿小当去里屋睡觉。
平时贾梗和小当吃完饭会在屋里玩闹会儿,但是今儿秦淮茹早早的就把儿子,闺女给哄睡了,只因,晚上贾东旭要和一大爷在屋里喝酒,喝酒就会有配菜,要是棒梗,小当不睡觉,他们还不得吵闹着吃丈夫和一大爷喝酒的配菜。
五十年代物质匮乏,大多数家庭都不富裕,如果家里的男人和朋友工友喝酒,根本不会让孩子靠近,更不可能让他们上桌。
等到贾梗,小当睡着后,秦淮茹从里屋轻手轻脚的走出来。
秦淮茹看着桌子上吃完饭的碗筷,她边收拾边说道;“棒梗,小当都睡了,我去炒盘花生米,再煮三个咸鸡蛋给你们当下酒菜。”
贾东旭一脸惬意的坐在椅子上半边身子侧躺看着秦淮茹收拾碗筷,没有任何要去帮忙的意思。
秦淮茹表示她早已经习惯了,收拾好碗筷,她拿着一块破抹布把桌子擦拭了一遍,然后去外面水池边开始清洗碗筷。
洗干净锅碗瓢盆后,她拿出准备好的花生倒在锅里边,虽然没有一滴油水,但是锅热后花生还是飘起阵阵香味,一盘花生米炒好,她又再锅里添了水拿出清洗干净的腌鸡蛋放在锅里。
等到炒花生米,水煮咸鸡蛋做好后,秦淮茹又把打好的散白摆在桌子上,开始去一大爷家请易中海上门喝酒。
易中海也住在中院,秦淮茹推开门没走几步路就来到了易中海家,她看着一大爷家灯火通明,站在门口还能听见一大爷和一大妈的说话声音。
秦淮茹没有直接闯进去,她站在门口喊道;“一大爷,东旭跟我说,晚上请你到家里喝酒,我把下酒菜都做好来请你来了。”
易中海听见门口秦淮茹的声音,他内心一喜脸上不动声色的说道;
“淮如来了,别站在门口了快进来吧。”
秦淮茹听见屋里易中海喊她进屋的话,她掀起门帘走进了易中海和潭氏的家。
“一大爷,一大妈,你们在吃饭啊,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一大妈;“没打扰,刚刚老易还再讲东旭下班时说,让他晚上去你家喝酒的事,东旭这孩子也是的咱们都不是什么外人,你家里还有俩孩子和你那婆婆一家人好几张嘴,日子过的也不富裕,花什么钱喝什么酒。”
秦淮茹笑呵呵道;“一大妈,东旭他这人孝顺知道感恩,这不他三年学徒出师后,一直想着找机会请一大爷这个当师傅喝一顿,今儿一大爷无论如何都要捧场,给我家东旭一次谢师的机会。”
秦淮茹这话说的漂亮,让人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
这……
易中海假装很为难的看向媳妇儿潭氏。
一大妈;“老易,既然淮如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在拒绝推辞可就不太好了,东旭这孩子孝顺,请你喝酒也是他的一份心意,这样,你把我中午买的一刀肉带上,棒梗和小当这俩孩子,我看着挺招人喜欢拿去给俩孩子补补身体。”
秦淮茹听到一大妈要给她们家送肉,她心跳都加快了,嘴上还是说道;“一大妈,肉你留着和一大妈慢慢吃吧,你平时给棒梗,小当的零嘴够多了,再给他们肉吃都把棒梗的嘴给养刁了。”
她嘴上说着不要眼睛还是很诚实的看着起身拿肉的一大妈,秦淮茹看到一大妈拎着三分瘦七分肥的五花肉,她眼睛都冒绿光,这么肥的五花肉可不多见,一大妈这是跑了几个猪肉摊才买上这么漂亮的五花肉!
一大妈把草绳捆绑好的肥五花递给秦淮茹;
“淮如,这刀肉你拿回去给棒梗,小当吃,小当这丫头每次看见我都是一奶奶一奶奶的喊,小嘴像是抹了蜜糖似的真招人喜欢,我和你一大爷没有孩子,所以我就那棒梗,小当这俩孩子当自己亲孙子,亲孙女对待。””
“老易他是红星厂的七级钳工每个月的工资不老少,我们两口子不缺肉,大不了,我明儿早点去市场逛逛再挑一刀肉就是了。”
易中海也帮腔让秦淮茹把肉拿走。
秦淮茹假装难为情道;“你看我来请易师傅去家里喝酒,怎么还拿上东西了,一大妈你看这样成吗?我把肉拿走,明儿我去借几斤白面把这刀肉剁了掺点大葱,萝卜包肉蛋饺子,晚上你和一大爷都来我家吃肉蛋饺子。”
秦淮茹很聪明她要是拿了一大妈给的一刀肥五花,那样的话她就成了欠一大爷,一大妈人情,她们两家人都住在一个院,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秦淮茹见了一大妈都觉得低人一等,
现在她说出找人借白面把一大妈给的一刀肉包成饺子,让一大妈一大爷去家里吃肉蛋饺子,这样她出工出力还出了白面,一大爷,一大妈也要竖起大拇哥对她说上一句;局气。
果然一大妈听到秦淮茹的话,她看秦淮茹的眼光更加温柔了。
一大妈一直觉得秦淮茹虽然是农村女人,但是她的身上没有沾染当代农村妇女偷鸡摸狗爱占小便宜的坏习气,看看现在自己好心拿一刀肉让她回去给俩孩子补补身体,淮如都觉得不该该占便宜要去借几斤白面把肉包成饺子,让我们老两口去吃。
这可把一大妈给感动坏了,她怎么忍心看着善良懂事的秦淮茹去低三下四借白面,当即大手一挥说道;
“淮如,你也别去借白面了,我前几天刚去供销社买了十斤白面,我现在就拿给你,明儿你把十斤白面全都给和了,包成肉蛋饺子,咱们两家合锅好好吃一顿。”
一大妈就像是被下了降头,她恨不得把家里的好东西一股脑全都给秦淮茹家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