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寄生妹妹伤害过人吗？”刘氢问道。
“没有，但是她生气的时候会很可怕。她喜欢男人，如果被男人背叛或者被别的女孩子抢走了男人，她就会发作。”利静宜垂下眼睛说道。
几个人，包括杨红果，都意识到她并没有说实话，但是也都没有接着追问下去。
总之，经过这一劫，利静宜体内的寄生鬼胎被清除了，对她而言倒也是一种解脱。
“无论如何，我最应该感谢的人是你们。还得抱歉差点伤害了你们。我多付一倍的佣金吧。”利静宜说道。
“那倒是不必。”柏小龙客套了一句。
“还是都听我的吧。”利静宜用一种医生特有的命令式语气说道，“另外我累了，你们都请回吧。”
客厅里半明半暗的午夜灯光，让她的面孔显得神秘而迷人。
当晚，柏小龙、刘氢他们就搬离了滨湖丽园，住到了柏小龙家。
到柏小龙家安顿好行李，时间已经是后半夜，天都快亮了，但刘氢还是舒舒服服地冲了个澡，把头发也弄得半干了（柏小龙这里穷得没有电吹风），一身轻松地从洗澡间里走了出来。
一开灯，他冷不丁发现有个人正坐在餐桌边——
“啊呀！”他吓得花容失色，往后退了一步，定睛一看，却是柏小龙。
“你搁这作什么妖！”刘氢气得顺手扔过去手巾砸他。
“我有事要问你呢。”柏小龙很正色地说：“娘道，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利医生是咋回事？看那本小说、准备假人这些事，都说明你心里其实是有数的。”
“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早的啦。”刘氢开了冰箱，取出一罐凉茶，一边喝一边笑着说：“不过我确实知道这是咋回事。”
“那你为什么……”
刘氢打断了柏小龙“你真不明白我的用意？傻帽！”
“你到底啥意思？！”柏小龙还是不明就里。
“我要成全你跟高仙仙啊，不能在她面前老抢了你的戏嘛。”刘氢说的倒是真心话。
“我们俩？我跟她？你成全我跟她？”柏小龙的脸一下子红了。
他在给师父周湃提交的第二案的体验日记里，没提刘氢的这个细节。
利静宜果然说到做到，第二天下午，柏小龙就接到了贾佳琦的电话，说客户高度评价他们的工作，并额外付了百分之二十的佣金。
柏小龙并未拆穿中介方的雁过拔毛，他也没心思节外生枝了。
“好吧，多谢费心。”他随口附和道。
“弟弟，我请你们，嗨他一宿咋样？”贾佳琦在电话里抑制不住地兴奋。
“我就不去了，有点累着了，改天吧。”柏小龙就要挂了电话。
“也行，那我就替你们先考察一下场地，到时候……”贾佳琦的后半句话都被断掉了。
终于成功了一单，不过呢，师父周湃似乎在忙着什么，并没给柏小龙发过来什么表扬，更没有什么新的业务传过来。
所以，连着好几天，柏小龙颇有些惴惴，甚至时不时陷入莫名的落寞。
高仙仙忙着帮他调养酸与的伤。
刘氢忙着帮一个学弟写论文，霸占了柏小龙的笔记本电脑。
他老妈柏百合还是飘在各种景区，忙着做美篇。
干妈孙璈月拿柏小龙的事大肆宣扬，吸引了不少新客户。
沈小护因为东总的事，跟姐姐沈白大吵了一架——东总那边赖账，拿走了那晚的所有的好画，却只是给天地公司介绍了两笔不赔不赚的单子了事，这算什么大老板？太没撇儿了！
柏小龙对赚了多少钱倒是没怎么走心，因为对这个他本来也不抱什么太高的期望值。
他的手机里突然进了一个电话，是杨红果打过来的，约他出去喝一杯。
那就喝一杯呗。
盛夏的下午，一切都裹在炎热里，一切昏昏沉沉没精打采，层层叠叠的厚云彩加剧了空气里的潮热，柏小龙百无聊赖地踩着单车，一边听着蓝牙耳机里的《火红的萨日朗》，一边按着导航来到了跟杨红果约会的地方。
闹市区边上一个小去处。
陶然巷，云小馆，二楼单间。
“坐，喝。你，嘿嘿。”杨红果自己先到，已经喝了好几瓶啤酒，正处微醺状态，他头发还是那么胡乱打理着，最近还留起了乱糟糟的胡茬，显得就像一个流放中的落魄艺术家。
“Lisa把我给甩啦。”
柏小龙刚跟他碰了一下瓶、喝了一口酒，杨红果就自己爆料了。
“哦？为啥呀？”柏小龙顺着他的话头问了一句。
“不为啥。好合好散呗，咱俩本来在对方眼里也都是过客。”杨红果的语气里也说不上是轻松还是不舍：“Lisa……也是个好女人呀，没缘分了。你知道吗？有一样她可没跟你们说。”
“啥？”柏小龙其实对这个话题没啥兴趣了。
“卖给我们那个房子的人，准确地说，卖给她那个房子的人，不是什么过去的朋友。”杨红果猛灌了一口酒：“那人是她过去的铁子，老情人儿。”
“是呀？”柏小龙倒是有点意外。
“那个房子，本来也是要给她的，那时候她还小呢，高中生呢，就能把一个外国富商迷得五迷三道的，厉害不？”杨红果得意地说，言外之意，这么厉害和有故事的女人，也曾经跟他睡过。
“那为啥当初又没给她房子呢？”
“因为当时还有个女的跟她争风吃醋，直接推开那个房子的窗户就跳下去自杀了。”杨红果说道。
听到这里，柏小龙明白了为何利静宜没有跟他们直说这段渊源，毕竟，每个人都有过去嘛。
“另外，你知道Lisa为啥跟我分手了么？是因为有个南方的大老板把我给绿了。那家伙也不知道用什么手段了，把她给搞定了，现在Lisa已经不在这座城市了，跟他跑了，连工作都不要了。”杨红果说到这里，有点迷茫，有点像是醉了，说的句子都是阎连科小说里的语法。
乱聊一通，柏小龙去洗手间，刚想嘘嘘，偶然看了一眼手机，竟有好几条来自蓝胖子的语音微信。
他心里有鬼，赶紧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