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康的语气异常坚定,但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具体细节,目前还不便透露。”
高育良闻言,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太好了,这下总算可以稍微松口气了。”
他喃喃自语道,随即又急切地问道,“那叶父人呢?他现在在哪里?”
“这个……目前只知道死的不是叶父,关于他的具体行踪,京海方面还没有进一步的消息。”
李达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高育良皱了皱眉,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京海市公安局在干什么?这么大的事情,祁同伟怎么到现在还没汇报?”
他忍不住抱怨道。
李达康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淡然:“高书记,这些事情自然有他们自己的处理流程。
我们只要耐心等待,有消息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高育良挂断电话,转身看向站在一旁的何黎明。
此时的何黎明,脸色苍白,双手紧握,显然也被刚才的消息震撼到了。
“你看看,沙瑞金的本事!为了坐稳自己的位置,真是什么都敢做。”
高育良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但更多的是对沙瑞金手段的忌惮。
何黎明一听这话,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辩解道:“高书记,这真的和我无关啊!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听了赵立冬的话,同意放了几个人而已。”
“哼,沙瑞金怎么坐稳位置,我确实不清楚。”
高育良冷笑一声,目光如炬地盯着何黎明,“但你没纳投名状?我们之间的事情,最好还是内部消化,别引火烧身,更别扯上外人。”
何黎明被高育良看得心里发毛,他战战兢兢地回答道:“高书记,我真的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我只是……只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顺水推舟放了人。
我真的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高育良叹了口气,他知道现在责怪何黎明也无济于事。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
他摇了摇头,语气变得沉重起来,“反恐战争,恐怕真的要在汉东打响了。
我们,都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何黎明站在高育良的办公桌前,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眼神中满是焦急与不安。
他试图从高育良那张冷峻如冰的脸上读出一丝宽慰,却只看到了无尽的沉默和严厉的眼神。
“高书记,死的人不是叶父,对吧?是达康书记打来的电话吗?”
何黎明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是在确认一个即将决定他命运的答案。
高育良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何黎明,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看透他所有的伪装和辩解。
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沙瑞金的本事,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他这一手,怕是要把汉东搅得天翻地覆了。”
何黎明一听这话,心里更是凉了半截。
他知道,高育良这是在暗指整件事情背后有沙瑞金的影子,而自己,很可能已经被卷入了这场政治漩涡之中。
他连忙辩解道:“高书记,这真的和我没关系啊!我完全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没有参与任何袭击行动。
您一定要相信我!”
高育良冷哼一声,眼神中的愤怒和失望交织在一起。
“你不知道?那你频繁与赵立冬去白金瀚,还牵扯到黄翠翠的事情,这又怎么说?你以为这些事情能瞒得过我的眼睛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打着何黎明脆弱的心理防线。
何黎明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知道自己再怎么辩解也是徒劳,只能无助地哀求道:“高书记,我是无辜的!我真的没有做过那些事情!您一定要帮帮我!我不能就这样被毁了!”
然而,高育良却只是冷漠地摇了摇头。
“死者并非叶父,已是万幸。
但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逃脱责任。
各自保重吧,我也难自保。”
何黎明独自一人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四周静悄悄的,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和偶尔拍打桌子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空间里。
他的脸色铁青,双眼圆睁,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化作实质,将那个出卖他的人吞噬殆尽。
“王八蛋!到底是谁出卖了我?!”
他猛地一拍桌子,力道之大使得桌上的文件散落一地,但他却仿佛毫无察觉,只是咬牙切齿地低吼着。
他深知,自己这次是被人算计了,而且算计得如此精准,以至于他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我何黎明,在政坛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摆过一道?!”
他愤怒地自言自语,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不行,我不能就这样认栽!我要找出那个告密者,我要让他知道,我何黎明不是软柿子,不是谁都可以随便捏的!”
说着,他站起身来,开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异常坚定,仿佛是在为自己的誓言加冕。
他深知,这条路不会好走,但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要一一克服,直到找到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
与此同时,高育良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焦急地等待着京海那边的消息。
他深知这次事件的重要性,一旦处理不当,很可能会引发连锁反应,对整个汉东省的政治生态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
“喂,同伟,情况怎么样了?”
他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拨通了祁同伟的电话。
电话那头,祁同伟的声音显得有些气喘吁吁,但依旧坚定有力:“老师,京海这边发生了一起大规模枪战,目标显然是冲着叶父去的。
不过好在他们的车辆经过特殊改装,防弹性能极佳,所以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但是……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具男尸。”
高育良闻言,心中猛地一紧:“什么?男尸?身份确认了吗?”
“还在确认中,不过从现场情况来看,很可能是对方派来的杀手。”
祁同伟回答道,“老师,我已经安排人手封锁了现场,并设置了警戒线。
请您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好,你做得对。”
高育良点了点头,“记住,一定要封锁消息,不能让这件事走漏半点风声。
现在是非常时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是,老师。
我明白。”
祁同伟在电话那头郑重地回答道,“我会时刻关注事态发展,并及时向您汇报。”
京海的案发现场此时已经是一片混乱。
警察们忙碌地穿梭在人群中,设置警戒线、疏散围观群众、搜集证据……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紧张而有序。
“让开!让开!这里是案发现场,请大家不要围观!”
一名警察大声呼喊着,试图驱散那些好奇心旺盛的群众。
但群众们似乎并不买账,依旧叽叽喳喳地议论着刚才发生的枪战。
“你们听见没有?刚才那声音,绝对是枪声!”
一个中年男子肯定地说道。
“不可能吧?我还以为是谁家放鞭炮呢!”
旁边一个老太太不以为然地反驳道。
就在这时,一名年轻男子因为报警而被警察带走审讯。
这一幕立刻引起了群众的注意,大家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并开始猜测起这名男子的身份和报警的原因。
“哎,你们看那个小伙子,怎么就被警察带走了?”
一个年轻人指着被带走的男子说道。
“谁知道呢?可能是目击者吧。”
另一个年轻人猜测道。
而警察们则严格控制着现场的信息,不让任何可能泄露消息的细节流出。
京海的街头,阳光依旧明媚,但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却让这片繁华之地笼罩上了一层阴霾。
案发现场,警笛声此起彼伏,警察们迅速而有序地布置着警戒线,将好奇的目光和纷扰的脚步挡在了安全距离之外。
“哎,你们看,那边怎么这么多警察?”
一位提着菜篮子的阿姨停下脚步,好奇地张望。
“听说那边出事了,枪声大作呢!”
旁边一位小伙子故作神秘地说,引来一片惊叹声。
“枪声?我怎么听着像是谁家放鞭炮庆祝呢?”
一位大爷耳朵不太好使,一脸疑惑。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时,一名穿着普通的男子被两名警察一左一右地夹在中间,神色紧张地被带往警车。
这一幕立刻成为了新的焦点。
“看,那个人是不是就是目击者啊?”
一个小女孩指着被带走的男子问妈妈。
“谁知道呢,不过看样子他得跟警察好好说说刚才发生了什么。”
妈妈轻声回答,眼中满是好奇。
警察们则显得格外严肃,他们一边维持秩序,一边用对讲机交流着调查进展,同时严格控制着现场信息的流出,防止任何可能引起恐慌的谣言四起。
案发现场外围,人群越聚越多,大家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惊讶逐渐转变为复杂的议论。
“这京海是怎么了?治安越来越差了,黑恶势力也太猖狂了吧!”
一位中年大叔愤愤不平地说。
“可不是嘛,我听说最近有人在道上混得风生水起,连警察都不放在眼里。”
旁边一人附和道。
“你们还记得上个月被放出来的那个大人物吗?会不会跟这次枪战有关系?”
一个戴着帽子的年轻人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哎呀,别乱说,这些事情咱们哪知道真假,还是等官方消息吧。”
一位老奶奶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道。
群众们的猜测五花八门,但每个人都意识到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纷纷收敛了平时的八卦之心,开始认真关注起新闻动态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案发现场逐渐恢复了平静,但周围的气氛依旧紧张而凝重。
记者们被挡在警戒线之外,焦急地等待着官方消息的发布。
他们知道,这样的新闻一旦曝光,必将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
“喂,主编,我这边还在等官方通报呢,现场被警察封锁得严严实实,进不去啊。”
一位年轻记者对着手机焦急地汇报。
“嗯,我知道了,你就在那里守着,有任何消息立刻传回来。
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我们一定要拿到第一手资料。”
主编在电话那头吩咐道。
京海的夜色被突如其来的警灯划破,一道道红蓝交织的光芒在夜色中闪烁,如同不安分的巨兽之眼,紧盯着这片被枪声惊扰的土地。
街道两旁,行人与车辆早已被疏散,只剩下全副武装的警察们在紧张地穿梭,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而坚定。
安欣和李响躲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两人的身影紧贴着墙壁,呼吸声在静谧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
远处,枪声与警笛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令人心悸的交响乐。
“这伙黑恶势力究竟是什么来头?火力这么猛!”
安欣压低声音,语气中难掩震惊。
他瞪大眼睛,透过巷子口的缝隙,试图窥探外面的情况,但只能看到一片混乱和闪烁的警灯。
李响躲在安欣身旁,摇了摇头,眉头紧锁。
“不清楚,但肯定不是凭空出现的。
境外势力?不太可能,我们最近没接到任何相关的情报。”
他边说边用手轻轻拍了拍腰间的对讲机,似乎在确认是否错过了什么重要信息。
“那难道是京海本地的?”
安欣皱眉思考,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对中央领导下手?这简直是不要命了!”
李响闻言,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若是本地势力,那只能是那些地头蛇了。
但你也知道,这些年我们加大了打击力度,他们大多已被控制。
除非……”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除非什么?”
安欣急不可耐地追问,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彼此都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那份骇然与不安。
“除非有人能保住他们。”
李响沉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力量与决心,“这背后的水,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