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藏国,梓山脚下。
心潮澎湃的陆离,顾不得长途跋涉的劳累。一回到这里,就迫不及待地拿小草妖展开了实验。
实验的结果是好坏参半的。
好消息是,这个蒲公英妖怪的确是如同他们预想的那般,有加速植物生长的能力。
坏消息是,她的这种加速生长,只对蒲公英起效。
陆离亲眼看着这个小妖怪拼尽全力,脸憋得都紫了,然后成功使得他开辟出的耕田长出了一大片蒲公英。
嗯……蒲公英其实也不错。
它别名花黄地丁,婆婆丁。味苦性寒,有清热解毒的功效,是一种药食两用的植物。
禽类尤其喜欢吃掺杂了蒲公英的饲料。
“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发展养殖业?”
看着那满地盛开的蒲公英花,陆离陷入沉思。
他必须要承认,他的种田计划似乎是遇到了一点小小的挫折。
但是……这不是理所当然地么?
“从始至终,种地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出身于农村的陆离可太了解种地的艰辛了。
不是播洒种子就能静等收获,而是需要浇水施肥、辛勤照看、防治病害。
纵使如此,农民间还流传着“收成之事,三分看人力,七分看天意”的说法。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看着眼前的蒲公英花海,陆离觉得事情应该也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
——至少,还是有效果的不是么?
……
陆离找了一块石头坐下。
他沉默着,思考问题的解决方法。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莹草则是有些害怕。
——像她这样的弱小者,最害怕那些强大的人突然沉默了。
沉默说明心情不好,心情不好说明会发脾气,会发脾气说明有人要遭殃。
莹草四处张望,发现方圆数百米之内,好像就自己一个人。
“对不起。”
“我错了!”
害怕的莹草,主动找到陆离,承认起错误。
——尽管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里了。
但她知道,是她办事的效果没有令陆离满意,是她把事情办砸了。
办砸事情的人理应被惩罚,甚至就算是被杀死,小妖怪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这就是这个国家的传统——上位者对下位者的绝对支配,以及下位者对上位者的“逆反之心”,成为贯穿这个国家历史的主要矛盾。
“嗯,你是错了。”
沉思良久后,陆离终于开口。
他的话,让小莹草的心凉了半截。
“你太弱小了。”
——当这句话从陆离口中说出来后,小莹草知道自己死定了。
“弱小的妖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所以就理应死掉。”
这便是这个世界最基本的逻辑: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然而。
“因为你太弱小了,所以你只能操纵蒲公英。”
“如果你能变得更加强大一些的话,应该就能操纵除了蒲公英之外的植物。”
“我听闻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太阳花妖……她能让各种鲜花盛开,而不仅仅只是太阳花。”
“是了,一定就是这样了。”
陆离喃喃自语着,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
变强。
他要让这个小蒲公英妖怪,变得更强。
“所以,告诉我,你变强的条件是什么?”
“诶?”
惊讶的莹草睁大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随后,看着陆离脸上那坚毅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想的没错。
她的确是要死了。
但不是她想象的那种“死”。
而是……要爽死了!
……
妖怪要想变得强大,一般有三种方式:
第一种,靠时间积累。
这是最慢,但也是最安全的做法。
也是植物妖怪通用的修炼方法。
植物妖怪一般都很弱小,它们天生就缺少攻伐的手段。但作为补偿,上天又给了她们不惧怕阳光的特性以及相对漫长的生命,从而让她们得以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中立足。
只是,这种修炼的方式实在是太慢,难以满足陆离的需求。
第二种,靠恐惧的传播。
这是妖怪们的通用修炼方式,即依靠传播恐惧的方式扩散自己的威名,进而达到力量增长的目的。
这种修炼方式的优劣都很明显。
优势是进展快,只要方法得当,就算是像雾奈那样的水鬼妖怪也可以引起一个城市的恐慌。劣势则是很容易被除妖师盯上——除妖师们可太喜欢这些只敢向着普通人下手的妖怪们了。
至于萤火……看她那可可爱爱的小脸蛋,陆离觉得还是算了。
指望她去吓人?她别让人贩子拐跑就是一件好事了。
“那就只剩下第三种了。”
“掠夺。”
这是只属于强大的妖怪,或者说是“武斗派”妖怪的修炼方式。
以妖怪为敌人,通过战胜对方的方式,吸收敌人身上的妖力,达到增强己身的目的。
更有强大的妖怪,直接以神明为敌——若能战胜神明,就说明这妖怪所象征的“绝望”已经超过了神明所象征的“希望”,成为人类无法解决的象征。
但遗憾的是,迄今为止,似乎还没有妖怪杀死神明的先例。
至于小蒲公英妖怪……她甚至连吞噬别人力量的想法都没有。
——以她的实力,别说是吃别人了,不被别人吃就不错了!
但是,现在嘛……
“掠夺者么?”
“我知道了。”
看着小妖怪那期期艾艾的模样,陆离点了点头,立刻从石头上站了起来。
他根本没有有任何的犹豫。
自古以来,农耕文明征伐别人的理由,就只有一个:
“你打扰到我种地了。”
又或者是。
“你没打扰到我种地,但你的地盘(资源)太适合种地了。”
……
《桔梗日记》:
外出修行中。
最近一段时间没有遇到什么妖魔,但是却遇到许多中了暑气的人。
若是能找到一些能够清热解毒的草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