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李云龙期待的目光。
范建和陈萍萍二人,竟不约而同的,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一边是他们投效已久的秦王殿下。
一边是对他们完全赤诚相待,毫无架子的信王殿下。
如今李云龙的强势,仿佛给了他们一个台阶。
于是异口同声说道:
“殿下但有驱使,我二人莫敢不从!”
“嗯,很好。”
李云龙松了口气,满脸笑意。
若范建和陈萍萍,还不准备投诚的话。
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他们二位。
无论是原著的影响。
还是这些天以来的接触。
李云龙都不想,跟他们两人反目成仇。
现在即便两人投靠过来。
李云龙就更放心的用他们二人,便再次安排道:
“老范,老陈,我对你们二位,是有大期待的。”
说着,示意其他人先行离开。
待只剩下他和叶轻眉,以及范建和陈萍萍四人后。
李云龙盯着二人,郑重地说道:
“立之兄,五常兄。”
“若此刻,你二人还没有下定决定,要站在我这边。”
“接下来的话,我便不再讲。”
范建和陈萍萍相视一眼。
随后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二人誓死追随信王殿下!”
“好!”
李云龙拍案而起,激动地说道:
“我三哥或许觉得,你们二位,只能小打小闹,当个探子。”
“但在我看来,你们两个,实乃国之干城!”
“今日或许不名一文,他日必将封侯拜相!”
“???”
“!!!”
听到封侯拜相四个字。
范建和陈萍萍,只觉得脑袋瓜子嗡的一声炸了。
既然他们已经隐隐感觉。
眼前这位四皇子,不会甘心当个闲散的儋州信王。
必定已对那太子之位,有所觊觎。
但如今听到李云龙近乎直白的话。
仍然是震惊失色。
震撼到,让他们两个,都没有看到李云龙画的大饼。
“父皇老了。”
李云龙语气忽然一变,看向西南方,说话:
“他现在已经无力改变庆国衰败的趋势,也听不近群臣的劝谏。”
“当然,或许群臣,并不想劝谏。”
“庆魏两国的战事,养活了一批京都大臣和军中将领。”
“唯独百姓,深受其害。”
这话已经有些大逆不道了。
即便已经决定投靠李云龙,范建和陈萍萍,仍然觉得自己不该长耳朵。
李云龙继续说道:
“当此之际,百姓只能寄希望于新皇帝。”
“可若是新皇帝也不行,那又该怎么办?”
范建和陈萍萍抬头看向李云龙。
想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
是立下争夺太子之位的誓言吗?
李云龙却忽地话题一转,坐下问二人,道:
“立之兄,五常兄,你二人可曾读史?”
范建和陈萍萍下意识点头。
他是范府嫡子。
自幼都是被当成范家下一代“掌门人”的身份培养的。
自是读过史书的。
而陈五常萍萍,虽然是侍卫。
但也读过书,学过史。
李云龙又问道:
“历朝历代,若是连续出昏庸的皇帝,国家的下场全如何?”
陈萍萍低着头不敢说话。
虽然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范建却硬着头皮说道:
“或国家覆灭,或改朝换代!”
李云龙追问道:
“国家为谁而覆灭,朝代又为谁而改?”
范建不敢再说了。
李云龙叹了口气,说道:
“我庆国太过富庶,而魏国境内的土地,又多不适用于耕种。”
“如此一来,当庆国的国力衰败时,魏国的选择,不难猜测。”
攻打庆国!
覆灭庆国!
陈萍萍和范建,脑海中浮现出这八个字。
李云龙继续说道:
“即便没有魏国,以眼下庆国的形势,仍然是自我走向毁灭。”
“我且问你们,这天下的百姓,求的是个什么?”
范建马上说道:
“百姓自然求安居乐业。”
李云龙点点头,说道:
“经商者只想安稳做生意,耕种者只求安稳种粮食。”
“商税过重,商贾生怨。”
“粮赋过重,农户生怨。”
“当人人生怨,则天下必反。”
“若奸党盈朝,君子也势必离心离德。”
此言一出。
范建和陈萍萍,大惊失色。
李云龙的暗示,太明显了。
叶轻眉坐在一旁,看着李云龙侃侃而谈,听的入神。
她对历史不太感兴趣。
只是隐隐有些脉络。
如今听李云龙说的仔细,那些脉络但渐渐浮了出来。
于是拍好说道:
“老李,说的好!”
“……”
李云龙三人一阵无语。
这叫好声,实在有些不合时宜。
范建犹豫一下,问道:
“殿下是想说,如今这庆国……”
李云龙点点头,说道:
“这天下百姓,便如林中之竹。”
“大雪下来时,压的愈是狠,其反弹起来,就越有力!”
“只要竹子不断,就可屹立不倒。”
“你二人或许还不知,如今这沧州路和泰原中,已然是盗贼四起。”
“连东山路,匪患也多了起来。”
“甚至于,我估计如今的江南路和京南路,也要有反贼了。”
范建闻言一惊,道:
“江南富庶,怎会也有反贼?”
李云龙不由笑了,说道:
“自古以来,富庶的,从来都是那一小部分人。”
“而越是富庶的地方,底下的百姓,往往越是生活的艰难。”
“因为他们要面对的,不只是朝廷的重税,还有富户的盘剥!”
听到这些。
范建一脸茫然的问道:
“难道江南路的官员,就坐视不管吗?”
听到这个愚蠢的问题,李云龙笑了。
示意叶轻眉给他解释解释,为什么当地的官员会坐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