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
在战斗即将开始之前，章邯只感觉浑身毛骨悚然。
就像是……
全身上下，都已经被完全看透了一样！
“怎么回事？！”
“错觉吗？”
章邯心里微微一惊。
他双目紧盯身前的嬴长歌，眼神充满了凝重之色。
他总感觉。
被嬴长歌那一双灰白色的眸子注视着，就像是心底里所有隐藏的意图，都已然被对方全面看穿。
这种滋味，让章邯如芒刺背，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这是章邯这么多年来。
第一次在面对一个敌人的时候，发自内心的感到毛骨悚然。
最恐怖的是……
对方还是一个先天初期！
才刚刚破入到先天之境！
“七公子的这一双眼睛，像是能一眼看穿我的进攻意图。”
“我所有的念头，都好似在七公子的面前无从遁形！”
“假的吧？”
“我一定是疯了！”
章邯迅速的摇了摇头，否决内心的惊悚猜测。
他做梦都不敢相信。
有朝一日，他竟然从一个先天初期的人身上，体会到如此之强烈的危机感，甚至心情有些忐忑不安。
“我可是先天圆满的顶尖强者！”
“七公子，才刚刚破入先天初期的境界。”
“我比七公子的境界，足足高了三个级别！”
“按理说。”
“应该感到忐忑不安的是七公子才对。”
“可谁能解释一下。”
“为何，我的心里会如此的不安？”
章邯喉咙干涩，神色愈发的惊悚和郑重。
疯了疯了！
自己堂堂先天圆满的强者……
可是在面对一个先天初期的人，竟然会感到不安和忐忑？
这种现象，章邯这辈子还是第一次体会到。
“武道心眼……”
“难道能够洞穿人心灵的想法吗？”
“不！”
“绝无可能！”
“六剑奴之一的那位深不可测的断水，就从未传闻过，他的武道心眼能够洞穿他人的心灵与念头。”
“一定是我多想了。”
章邯压下了心中诸多躁动的杂念。
他始终不敢相信。
刚刚破入先天之境的嬴长歌，能够威胁到已然达到先天圆满境界的他！
虽然境界并非衡量实力的唯一标准。
但，足足差了三个境界！
双方的实力之差，简直犹如鸿沟！
再者。
章邯自信。
他自己的剑法、战斗经验、战斗意识与思维，绝不会逊色于眼前尚且处于弱冠之年的嬴长歌。
毕竟。
在章邯的印象中。
眼前的嬴长歌从未接触过武功与修炼，是一个真真正正毫无作战经验的菜鸟！
想到这里，章邯忐忑的心情才稍微有所缓解。
年纪轻轻的七公子毫无作战经验，又怎么可能威胁到自己？
自己一定是想的太多了！
武道心眼确实很可怕！
但还没有可怕到，能够轻而易举得让人弥补三个境界之间的差距的地步。
“终究还是不可大意！”
“七公子……”
“也很强！非常强！”
章邯紧握着手中的名剑，眸光认真。
战斗，悄无声息的正式开始了。
嬴长歌右手持剑，完美级见闻色霸气笼罩方圆直径五十米范围。
在这个范围之内。
万物生灵的一举一动，都难以逃脱他的洞察。
就连花草树木随风飘动的动作，都会放慢成千上万倍的，呈现一帧一帧的画面于嬴长歌的脑海中。
虽然肉眼无法看到世界的色彩，但章邯所处的精准方位，却仍然能让嬴长歌无比准确的捕捉到。
“在左边！”
嬴长歌没有再展露出灰白色的瞳孔，微闭双目。
双眼失去了光明的他，无论睁眼亦或者闭眼都毫无区别。
心念一动，嬴长歌出手了。
他速度很快！
自从成为了先天初期的顶尖强者之后，嬴长歌的身体素质与体魄，就已经完全不可拿来与以往相提并论。
澎湃的先天内力，从嬴长歌的腹部丹田用上身体四肢，汇聚于右臂的剑刃之中缭绕，闪烁出阵阵光晕。
这是……
剑气！
由狂暴的先天内力，最终衍变而成的凌厉剑气。
缠绕于嬴长歌右手剑刃的剑气，呈深紫色，显得十分妖异，如同曼珠沙华的色彩，却又增添了几分阴暗的美感。
轰！
恐怖的先天气势威压，从嬴长歌的身体扩散席卷。
相隔不远的蒙英，不由自主的后退好几步，一脸震撼和敬畏的注视着嬴长歌的身影，眼神尽是崇拜之色。
刹那。
嬴长歌提剑来到章邯的身旁。
手中剑刃，毫不留情的对着章邯斩下。
既然章邯将军都已经要求自己绝不能留手。
那么。
若是留手的话，岂不是不尊重章邯将军？
所以……
嬴长歌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
没有丝毫的留情！
一剑，夹带着锋利的剑气斩下！
面对嬴长歌的这一剑，章邯从容不迫的提剑拦截。
砰！
两把剑刃相互对撞，闪烁起阵阵刺眼的火光。
锋利的剑刃相互摩擦，火光四射。
“很笨拙且毫无节奏的进攻方式……”
“七公子，果然极度缺乏作战经验！”
“哪怕已经达到了先天初期的境界，可七公子却不能完全发挥出，属于先天初期境界的全部实力。”
“看样子，之前从七公子身上感受到的危机感，纯粹只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都是错觉而已。”
章邯误以为，他已经摸清楚了嬴长歌的实力水平。
某些方面，正如章邯所说。
嬴长歌确实缺乏作战经验，且并未身怀任何的剑法，只能催动体内澎湃的先天内力，以最直接的进攻方式与章邯战斗。
可是……
章邯并不知道。
嬴长歌还有完美级的见闻色霸气！
于是。
正当章邯准备反击之时。
他惊愕的察觉到。
无论他怎么反击，嬴长歌始终都表现得从容不迫，且全程动作没有任何的杂乱，十分冷静且动作行云流水。
章邯的第一剑，被嬴长歌轻而易举的提前躲开。
第二剑，同样被躲开！
第三剑，一样如此！
……
周而复始。
渐渐地。
章邯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了。
同时。
他手中的进攻越来越凌厉迅猛，且越来越具备着压迫感。
一般情况下。
任何一位先天初期的人，面对章邯如此势如破竹的进攻方式，节奏一定会被打乱，从而节节败退，面临着被章邯全面压制的下场。
哪怕一名极具丰富作战经验的先天初期强者，也绝对不会成为例外！
这是由于双方的境界之差，随之相应带来的实力差距！
然而。
嬴长歌却完全不同！
无论章邯的攻势有多么的凌厉和迅猛，可嬴长歌始终不为所动，至始至终表现得游刃有余的，每一次都恰好提前躲开了章邯的进攻。
这个发现，让章邯心里产生了一丝丝不祥的预感。
“每一剑……”
“都被恰巧躲开了！”
“这，真的只是巧合？还是偶然？”
“不！”
“怎么可能是巧合！”
章邯的眸光充满惊骇，心神巨震。
每一剑，都无法威胁到眼前的嬴长歌。
“所以也就是说。”
“我的进攻招数……”
“竟然被完全看穿了？！”
“这，怎么可能！”
一个极为惊人的恐怖猜测，瞬间浮现于章邯的脑海中。
仅仅只是达到了先天初期的境界，且毫无作战经验的七公子……
对方竟然能够看穿自己的所有进攻招数？！
这可能吗？
章邯表示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