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做好了打算,四皇子府中已经悄然开始了准备,黑夜漫长幽静,一匹匹快马已经悄然被牵到了院中,备好了粮草,静候消息。
灯火相继熄灭,数个时辰之后,天亮了。
……
次日,还有一件大事发生。
京都外来了一队红衣骑士,马车上坐着一个人,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他从儋州而来,此人正是司南伯之子范闲。
范闲的马车在城外暂时停驻,少年拉开帘子,好奇地往京都城里看去,他眉眼如画,生得十分漂亮,胜过女子的容颜,又十分年轻意气,风华正茂。
他悄悄跳下马车,此时前方有个人在大声吆喝,似乎在叫卖着什么,手里攥着一张纸,四周有人围着。
看见范闲走上来,那身材矮胖面容憨厚的男人连忙冲过去:“这位小公子,要不要看看这份最新的京都地图啊?”
范闲好奇地接了过来,他初来乍到,全然不知真假:“当真是京都的地图吗?”
“当真,还有皇宫的呢!”
“若买了,我还可以告诉你最近京都的一件大事。”
此时,城内的四皇子府中,李承林带着百名背嵬军,毫不避讳,领着徐达一路往城门方向而去。
他做事雷厉风行,说今日送徐达出京便是今日送,绝不更改,但如此阵仗,可谓是毫不遮掩,光明正大。
李承林打头,骑了一匹高头大马,身后骑兵相随,气势如虹,直奔城门口而去,一路上无人敢靠近。
而他心中当然也明白,今天,正是范闲归京的日子。
皇宫内殿,万籁俱寂,坐着轮椅的黑衣老者缓缓上前,正对着大殿深处,弯下身行了一礼。
“陛下,臣奉旨调查了四殿下最近的动向。”陈萍萍肃然道,“四殿下前日回府邸安顿过后,昨日便直奔醉仙居而去。”
他一长句话话音落了,庆帝才从大殿后走了出来,他手里把玩着一支投箭,问道:“还有呢?”
陈萍萍道:“此外,太子殿下和二殿下都去了醉仙居,三位殿下在醉仙居中起了冲突,摆擂台而战,声势不小。”
他语气中正平和,咬字清晰,回荡在大殿里,听起来有些深不可测。
陛下和他的对话,常年无第三个人可以听见,即使是侯公公,此时也已经退出了大殿之外,在宫外守着。
半明半昧的阴影中,庆帝慢慢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神情晦涩,看不出心情。
陈萍萍藏在衣袖里的手攥起了拳。
“陛下,四殿下身边有一位使弓箭的老将军,这个人鉴查院调查过了,乃是九品弓箭手。”
庆帝这才微微一震,面带惊讶地看向他:“九品,你确定?九品用弓箭的……依你看,实力如何啊?”
“大内禁军,九品燕小乙,陛下记得此人吗?”陈萍萍略微倾身向前,漆黑的眼珠倒映着帝王的影子,“那位老者不逊于燕小乙,三箭,将二殿下身边的九品快剑谢必安射退。”
庆帝一步步走了过来,和他对视片刻,神情纹丝不动,陷入了深深的思虑之中。
快剑谢必安,既是跟在老二身边,当然是个不俗的高手,却败给了他,如此看来,那位老将的确是良将之才。
庆帝转身,坐在了榻上,不紧不慢地笑了起来,一字一顿道:“陈萍萍,朕再问你,要是换成范闲,他身边若有这样一位高手,他会轻易暴露吗?”
陈萍萍双手交叠,摇头而笑:“自然是不会。”
他抬起头,直视着庆帝的眼睛,眉头舒展,平缓道:“这样的作风,此等九品箭手,等同于神兵利器,是救命的东西,主动暴露给旁人看,要么,四殿下并无防人之心,要么便是他习惯了蛮夷作风,一时改不过来。”
京都是何存在?勾心斗角,权力顶峰,无数人攀上高枝,转瞬间又血流成河,天大的荣华富贵,不过一夕之间。
庆帝和这位鉴查院院长君臣多年,对彼此的讲话方式早已心知肚明,庆帝瞬间便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比起老二和太子,老四还是愚笨了些,不知变通。
庶出血脉,果真不过如此。
庆帝缓缓偏过头,不再看陈萍萍,既已下了这样的定论,他心中对李承林便不太在意了,宫女的孩子……
何足挂齿。
若不是对方战绩实在惊人,他甚至早就忘了还有此子了。
他在意的,只有叶轻眉的儿子,只有那个女人的孩子才能让他高看一眼,其余,哪怕是太子,也并不值得多大的分量。
京都就是这么残酷。
他随意地摆了摆手,目光移开,落在不知名的方向,嘱咐道:“让鉴查院盯着点那个九品,不要闹出太大的乱子来。”
至于李承林,便随他去吧,此人手握兵马,既是无大智之人,最是一件好事。
陈萍萍拱手领命,随即,他笑了笑,轻轻开口道:“陛下,臣还有一事相告,范闲……已经到京城了。”
……
范闲记住了王启年这个名字,马车载着他一路往前,直向着庆庙而去,原本是一路风平浪静,可途径大道时,他以超乎常人的耳力听见了马蹄声。
少年探出头,见拉车的马车夫也停了下来,面带畏惧地往某个方向望去,范闲心中好奇跟着往那边一看。
一队铁骑风驰电掣而过,个个铁甲长刀,踏着京都的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领头那人穿云纹黑衣,英气逼人。
范闲愣了一下,认出这并不是鉴查院的人也不是黑骑——按照他的了解,鉴查院在非戒备状态应该也不至于如此猖狂……
于是他眉眼一弯,拍了拍马车夫:“哎,此乃何人?为何如此嚣张跋扈,竟公然在闹市骑马带甲?”
他年纪也还轻,天不怕地不怕,又仗着自己长得好看、还被陛下遣人接来回京,有人护着,直接开口便问了。
马车夫让他吓了一跳,差点原地蹦起来,手忙脚乱地摆摆手,好不容易捋直了自己的舌头,磕磕绊绊地回答:“嘘……小声点,别乱说话,这位是当朝的四殿下,不久前也才回京!”
“据说为人跋扈,不可轻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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