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术！这一定是仙术！”
看到如此神器的一幕，王贲和蒙毅也站了起来。
其实他们原本对于那些虚无缥缈的仙人传说，一向嗤之以鼻。
认为所谓仙人，不过是那些追名逐利的方士们，编造出来诓骗陛下的。
但奈何比陛下，对于长生的追求近乎偏执，导致求药心切。
所以那些方士们才有了可乘之机。
直到此时！
如此神奇的一幕，生生发生在他们的面前。
刚刚还是一汪清澈井水。
竟然在几个呼吸之间，便成为了冒着寒气的冰坨。
这不是仙术是什么？
老赵一步跨出，紧紧的按住了苏渔的肩膀。
他的目光灼灼。
“苏渔，究竟可有长生之法！？”
他现在，已经非常肯定。
苏渔，定是仙人！
看着老赵一脸骐骥，苏渔微微叹了口气。
他这哪里是什么仙术？
不过就是简单的硝石制冰罢了。
“老赵，这世间……无人可得长生。”
“不可能！”
老赵忽然一甩手，怒喝道：“这世间怎会为人的长生？况且，我可是……”
“来到这方院落，你就是老赵。”
苏渔轻声打断了老赵的话。
他知道，自己说这话也是有风险的。
但是现在有一百多万的资金傍身，他无所畏惧。
“你……”
老赵眼睛通红，死死攥着拳头。
王贲和蒙毅的心也揪了起来。
苏渔说这话……在外面可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良久，老赵才缓缓闭上眼睛，呼出了一大口气。
“就连你……也不能么？”
“就连我，也不能。”苏渔轻轻点头。
至少从系统目前的功能来看，永生这东西有点不靠谱。
他话音忽然一转：“其实长不长生，没你想的那么重要。”
“生命虽然有限，但山河日月无限。”
“我们能做的，便是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利用这有限的生命，创造出无限的价值。”
“然后长存于后世的点点滴滴。”
“永生于后人的心中。”
“或许，这才是真正凌驾于肉体意义上的永生。”
苏渔的一席话后，老赵三人纷纷陷入了沉思。
他们在这段对话中，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震撼。
那是来自于精神上的升华。
“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永生于后人心中……”
老赵喃呢着刚刚苏渔的话。
原本因失落而晦暗的瞳孔，渐渐放出毫光。
“哈哈哈哈……懂了！我懂了！”
他渐渐狂笑出声。
眼角也出现了些许湿润。
他忽然发现，他追求了这么多年的长生、仙药。
竟是在不经意间将他引入了歧途。
为了这虚无缥缈的长生不老。
他耗费了大秦太多人力、物力、财力……
遥想当初年少之时，他于赵国为质。
各国征伐不休，百姓苦不堪言。
甚至于他自己，也有过流落街头的时候。
若非自己的母亲护着，他恐怕也没有回到秦国的机会。
那个时候，他就发誓，一定要改变各国征伐的景象。
只要统一了天下，那么就不会再有战争。
国泰，而民安。
这不就是他一直所追求的么？
如今，他倒是做到了。
但其实也仅仅只是一半而已。
大秦的百姓，依然还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有旱灾、有洪水、有虫害、有瘟疫……
熬过来的也就过来了。
熬不过连来，便一命呜呼。
更何况，大秦之外，还有着更加辽阔的世界。
什么长生、什么仙药……
与其活在后世的辱骂之中，不如死后传颂万古，流芳百世！
这一刻的老赵，浑身沐浴王者之气。
气质出尘。
王贲和蒙毅对视了一眼，纷纷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欣喜。
这样的陛下，他们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了。
自从大秦一统六国以来。
陛下对于朝政，虽说依然上心，但却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如今，在听过了苏渔的那一席话后。
他们知道，曾经那个横扫六国，统一天下的大秦始皇帝，嬴政，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