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黄的床头灯让房间内明暗交杂，外面时不时传来汽车驾过的喧嚣。
窗纱摇摇曳曳，勾勒出夜风的形状。
房间里寂静无声，程雨衫偏头看着窗外，盯着漆黑的夜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没那么疼了，只是小腿痒痒的。
好像有条小虫子，顺着小腿爬上了尾椎骨，又窜上了心尖。
“你怎么连这个都会。”
“偶然从书上看到的，你怎么没换床单枕套？”
“酒店的枕头和床太大了。”
“好吧。”
“嘶.......别碰那里。”
细嫩脚背被不经意间拂过，程雨衫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了下。
“这里疼？不应该啊。”
“不是疼。”
程雨衫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刚刚心头的小虫子好像快蹦出来了。
见陆野盯着她的腿，晶莹的脚指头不安分的紧了紧。
原来她紧张的时候，蜷缩起来的不止是手指头啊。
“你不会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吧？”
“呵呵，我是那种人？”
“那我觉得肚子没那么痛了。”
“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陆野的表情真的很淡定，淡定到哪怕手都那么不老实了，你也觉得他没有想乱七八糟的事.....
才怪。
陆大官人是吃过见过，但又不是水泥封心，否则上辈子的鱼塘也不会那么大了，心里自然是有涟漪的。
这腿又白又直，还很滑，谁顶得住。
但陆野动心归动心，脑袋不会迷糊，他懂得处理自己的情绪。
“那你晚上能睡着么？”
“没问题的。”
陆野手中掌握着软玉温香。
刚刚起他就发现，程雨衫皱起的眉头，让人觉得很熟悉。
嗯，就是那天程母满脸是伤来修手机的时候。
当时她也是这样，嘴上说着没关系，结果第二天做菜把盐放成了糖。
“开五金店要的资金不少，周伟峰手头大概是没那么多钱的，让我想想，他准备把麻将馆卖了？”
“你怎么知道。”
程雨衫抬起头，殷红的唇瓣微张。
“我会读心术。”
“骗子。”
“行吧，刚刚跟江老板打了个电话，跟他聊了一下。”
“难怪.......你和他打电话做什么？”
“做生意啊。”
程雨衫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虽然不完全了解成年人的世界，但也知道社会是很复杂的，特别是哪些当老板的，一个个心眼子比藕还多。
不仅心眼多，还相当的唯利是图，不可能干没好处的事。
可陆野再怎么说，也只是个高中生而已。
今天江晴朗和李燃聊天的时候，她就无意间听到，李燃被一个姓鲁的老板坑了很多钱。
“可江老板为什么找你呢？”
“大概因为我长得帅。”
陆野咧嘴一笑，起身坐到她身旁，凑近了看着她的脸：“怎么，怕我被人骗？”
“才不是。”
程雨衫把脸转到一边，若无其事的看向窗外。
“那你小脚指头怎么缩起来了。”
“我冷。”程雨衫扯过床单把脚盖住。
“行吧，你要不放心，就和桑老师请个假，跟着我一块儿去看看。”
“嗯。”
程雨衫眼里的水波荡了荡，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啪嗒——
灯被关了。
等房间里再亮起来的时候，耳畔忽然传来门打开的声音，她回头看去，发现陆野已经走到了门边，朝她挥了挥手。
“你快去休息吧。”
“晚安。”
门一关，房间里又陷入了黑暗。
程雨衫抱着双腿，动了动脚指头，感觉小腿和脚背刚刚被按的地方暖呼呼的。
她轻轻皱着眉，抱紧床单，后背靠着床头睡去。
......
翌日。
叮铃铃——
陆野提前醒了，从枕头底下掏出个手机，是江晴朗的，这货昨天晚上游戏打到很晚，愣是没醒，掀了被子才直挺挺的坐起来，揉着自己的两个黑眼圈。
收拾了一下，众人出发准备去上课。
“桑老师，我今天下午，想请会儿假。”
“集训第一天就请假？”
程雨衫因为解释请假的原因，坐到了桑夏的车上。
然后小汽车轰隆隆发动，走了。
留下江晴朗背着书包站在原地，微微张开双手，看着汽车尾气满脸呆滞。
有点眼熟。
就差那句‘我还没上车啊’了。
“陆哥。”
“上车。”
“好嘞！”
陆野坐上了小电驴，拍了拍后座，江晴朗麻溜的戴上了头盔。
早上的街道相当空旷，小电驴的把手拧冒烟了也没汽车快，陆野也不着急，慢悠悠的骑着，很快就连桑夏她们的车尾灯都看不见了。
此时，鸣龙中学的门口，停着各色轿车，都是家长来送学生念书的。
“陆哥你别说，这电驴坐着，还挺快乐的。”
电驴停稳，江晴朗跃跃欲试，甚至想骑两圈的样子。
“主要是方便。”
陆野正说着呢。
“晴朗哥哥！”
身后传来一个有点熟悉又没那么熟悉的声音。
回头一看，一辆宝马3系的副驾驶打开，同样是个穿着鸣龙校服的少女。
长得不高，标准南方小土豆，脸上不化妆的话，颜值大概6分左右。
“晴朗哥，11班怎么样，好玩吗？”
“除了白天不能玩手机，其他都挺爽的。”
“难怪你这两天没怎么上线，对了，今天早上阿姨没送你？”
“集训不回家住，我坐陆哥的车来的。”
江晴朗才说完，那个女孩就看向了陆野，眼睛亮了下，这是看到帅哥的眼神。
但她很快又有点疑惑了。
“陆哥？你好，我叫刘心蕊。”
“我叫陆野。”
“等等，你就是昨晚一起打游戏的策马奔腾？！”
“？”
陆野歪了下头，有点迷惑，不过他稍稍思索了下，发现这女孩子的声音，和昨晚的夹子怪有点像。
旺仔流心糖？
想是想起来了，但陆野也懒得和打过两把游戏的人多聊什么。
“要早自习了，你们先聊。”
“别啊陆哥，等等我。”
陆野一走，江晴朗也赶紧背着书包跟上去了。
而身后，旺仔流心糖，也就是那个叫刘心蕊的小姑娘，看了看被两人骑过来的电驴，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她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然后发到了游戏群里。
“破案了，你猜只是谁的坐骑？@大果儿公举@百变小佳。”
“什么鬼？”
“昨天那个开口闭口几百万的‘生意人’啊，哈哈哈，他骑电驴上学诶。”
“神经病，早说那是个装逼犯。”
“不过长得挺帅的，真的不考虑一下？”
“我开销比较大，骑电动的家里连车都没有，养得起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