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很饿。”
“你认真的？那刚刚一定是我肚子在叫吧。”
“你听错了。”
白金宫的自助餐开放时间，是早七点到晚八点半，现在想吃东西，只能点菜。
星城人夜生活多，尤其是爱吃宵夜，所以餐厅甚至比晚饭的时候还热闹，在加上这儿消费水平高，经常能见到谈生意的老板进出，有的还搂着从会所之类的地方叫下来的妹子。
反而是穿着校服的陆野和程雨衫，显得挺扎眼。
程雨衫拿着菜单，左看又看，最后把菜谱推了回来。
“那你待会看着我吃咯。”陆野耸耸肩。
“先生，您住的是套房，咱们酒店是有附加酒水和菜品赠送的，您看要不要.....”
“待会再上吧，先做小吃。”
“好的。”
程雨衫撇嘴，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陆野不管在什么环境，都轻车熟路的样子。
摇了摇头，她从书包里拿出卷子，静静的趴在桌上写了起来，但速读明显比在家慢了很多。
倒不是因为嘈杂的环境让人分心。
而是对她而言，很陌生。
低头写着题，少女的清冷又回到了脸上，仿佛一层疏离的光环将她和外界隔开。
陆野也不是啥也没干。
他眼神放空，听着周围人谈论的内容。
这是上辈子的经验，有个粤州的朋友，每天好像都没啥正事儿，不是吃饭就是喝茶。
关键别看这人天天穿着大裤衩子人字拖，身家上亿。
陆野问他怎么发家的，他说有次出去喝酒，听到隔壁包厢一个领导说，老城区要拆迁。
当然，这是小概率事件。
但也侧面说明，信息就是钱，而真正有用的信息，往往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的。
所以这种地方一份鸡翅才敢卖你168。
“先生，您点的鸡翅，蒜蓉扇贝，凉拌蟹钳。”
程雨衫捏在手里的圆珠笔一顿。
但她正准备收回心思，继续写题，一个鸡翅就举到了嘴边。
她一愣，身边疏离的氛围都连带着凝固。
看了看陆野，程雨衫下意识张嘴，可鸡翅却慢慢往旁边移。
然后。
追着鸡翅的程雨衫，倾斜的身体靠在了陆野身上。
终于吃到了鸡翅。
但笼罩着她一个人疏离光环里，又挤进来一个人。
“168的鸡翅就是不一样哈。”
程雨衫腮帮子轻轻耸动：“是挺好吃的。”
“那以后常来咯。”
“不要，给你做饭是我的任务。”
“还挺有职业道德。”
“麻辣小龙虾吃不吃？”
“怕辣。”
陆野笑了笑，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他还以为是桑夏打来的电话，结果是个他没想到的人。
吴老板？
刚接通电话，不远处包厢门口站着的男人就走了过来。
“哎呀，刚刚我就看着像你，人中龙凤嘛，太有辨识度了。”
“带小女朋友在这吃饭？”
吴老板，也就是以前李燃的老板，上来就热情的和陆野握手。
“挺巧的，你怎么在这？”
“这不是准备转行嘛，和几个做五金行业的老板在这吃饭，一起？”
“那就厚着脸皮蹭顿饭了。”
反正桑夏那边还没信，不知道去干啥了，陆野也就顺水推舟。
和服务员打了声招呼，也站起了身子。
看着他起身，程雨衫感受着周围男人时不时飘在她身上的目光。
于是咬了下嘴唇，把最后一道题写完，抱着书包跟在后面。
“手机店后来的生意怎么样？”
“马马虎虎吧。”
“还是你年少有为，谈了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还这么早就出来做生意赚钱，我家伢子天天打游戏。”
说着，吴老板推开了包厢的大门。
里面的几人正搂着妹子说话呢，一个人站在桌前，手里还端着酒杯，看见陆野忽的愣了下。
“？”
陆野微微一愣，心说这特么还挺巧，怎么又碰见程雨衫这个亲戚了。
“认识啊？那可巧了。”
“这就是我之前说过的那个小兄弟，我说人家是高中生伢子，你们还不信，哈哈哈。”
老吴打着哈哈，招呼陆野落座。
“认识？”阿贺身边的中年男人问道。
“也不算。”阿贺满脸无奈，他总不能说上次想在人家面前装逼，结果脸被打肿了吧。
“老吴啊，又没人不信你吹的牛，还费这么大力气叫个学生伢子过来干什么咯。”
“这伢子还穿着个校服，还是鸣龙的，一看就是刚下晚自习吧。”
“老吴这人就是爱开玩笑。”
酒桌上的几个老板纷纷打趣。
哪怕是富二代，人家不也要读书吗。
这个年纪，家里也不可能给那么多钱出来做生意。
陆野倒是不在乎这点年龄歧视，笑了笑没开口，谁知旁边的阿贺却说：
“也不是不可能嘞，英雄出少年嘛。”
“学生伢子，早点回去睡觉了咯，明天上课迟到了。”一个戴着大金链子的男人嚼着槟榔说道。
他儿子就在鸣龙读书，面对一个可能是自己儿子同学的高中生，自然谈不上什么重视。
“怎么，现在出来谈生意，带个小姐姐成标配了？”
“该不会是带了妹子，才能坐一块吃饭吧。”
听到这话，酒桌上的老板们哄笑了起来，心说这小男生还有点意思哈，起码在酒局里放的挺开。
“这小兄弟说的对，没妹子谈什么生意咯。”
“哈哈哈，小同学你交过女朋友不咯，老师不准你们早恋吧？”
他们调侃的话音才落下。
就在此时，门口忽然进来一个靓丽的身影，看了眼包厢里的环境，一言不发的坐在了陆野身边。
看清少女的脸后，老板们全都愣了下，包括她们怀里的小姐姐，眼睛都瞪大了。
因为这个女孩子太漂亮了。
而且还自带一种清冷中带着明艳的气质，不施粉黛只会让她显得更加明媚自然。
“桑老师他们还没来？”
“嗯。”
“你要是想回去，可以先回房。”
“我等你。”
程雨衫紧紧的抱着书包，被一堆人的眼神盯着，她不自觉靠陆野近了点。
陆野眯着眼，扫过每个人的视线，轻笑道：“我家的女孩子这不来了么。”
程雨衫轻轻点头：“嗯，他家的。”